秦樾转身将病房的门关上,将外面嘈杂的声响都尽数关在门外,然后拉开病床旁的凳子,长腿一迈,施施然坐下,眸子则径直盯着她,半寸都不曾挪开过。
好半晌都没人说话,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旖旎的种子在空中飞舞,好像下一秒就会生根发芽,开满绚烂的花。
宋时溪当然察觉到了他炙热直白的视线,就因为是这样,她才会紧张地再次捏紧床单,骨节用力到发白,也没能缓解心中的慌乱。
她想,她总该说些什么,不管怎么样都比这令人折磨的安静强百倍。
于是她抿了抿唇,终于舍得掀起眼皮看向他。
“你怎么来了?”
“他到底是谁?”
两人几乎同一时刻开了口,问的问题却全然不同,以至于他们又都不约而同地再次发出了反问的语气。
“什么?”
“嗯?”
阳光从窗户倾洒进来,每一缕光影似乎都染上了燥热的气息。
秦樾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刚才抿过的唇瓣上,饱满水润,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着,露出些许贝齿。
搭在膝盖上的指腹不由摩挲了一下西裤面料,很柔软,不知道与她的唇比起来哪个更胜一筹。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秦樾喉结滚动两下,收敛思绪,回道:“回家取东西,正好听见杨婶在接听电话,就来了。”
说完,想到什么,突然道:“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担着你哥的名头,总要过来看看。”
波澜不惊的语气,细听之下却带着一丝委屈。
这话一出,宋时溪显然也是想到了上次分开时自己说的话,目光变得游移起来,耳根子爬上些许红晕,顿觉底气不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好在秦樾没有一直揪着这点儿不放,而是话锋一转,继续问起刚才的问题:“刚才那个姓高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刚才可看见了,那人球服上写的可是京市体育大学,跟她的学校隔了十万八千里。
而且两人的表现明显就不是初次见面。
想到这儿,秦樾眸色沉了沉,心中升起令人烦躁的妒火。
宋时溪不知道秦樾突然问这个干什么,眉头轻皱,但觉得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便将认识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最后道:“没想到跟他还挺有缘的。”
谁知道刚说完,秦樾就轻扯了一下唇角,拳头握得很紧,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有缘?”
“嗯……”
宋时溪对上他阴鸷的眼神,话到嘴边,倏然转了个弯,“也不是很有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