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装不懂太难了,“周思尔,别过来。”
“年后我会回宁市的。”
周思尔哼了一声,“马上就过年了,妈妈会带我去三亚。”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还能把人送去国外留学,可怕得很。”
“你一辈子见不到我怎么办?”
是别人的话庄加文会有这种担忧,但周思尔是甩不掉的口香糖,黏得很。
“你想去留学吗?”
“不想,我又不是没去过国外,下午茶甜得要命。”
她念叨好多,又问庄加文:“你不是之前去国外拍过照片吗,我要是真去留学了,你也过来和我生活。”
庄加文笑着问:“又租一个仆人?要是你回来了还要把我转卖给其他人?”
周思尔被她气得也觉得好热,“你把我想得这么坏!”
“你本来就很坏。”
庄加文很少哄她。
她们的初遇就不对等,协议关系本质是贩卖,衍生的感情更像幻梦一场。
周思尔不知道庄加文从离开温泉山庄开始就噩梦连连,黎尔的车祸和周思尔的车祸混在一起,像是她命中注定的报应,折磨得她不得好眠。
二十八岁也有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或许三十八、四十八……人很多时候徒长年龄,问题无穷无尽,像一张网,等越来越紧,也就在问题的攻击下死去了。
“……周思尔,你不应该喜欢我的。”
庄加文太冷了,室内的取暖炉子夜里会关掉,余温能保持室内的温暖,但到天亮,被子还是冷冰冰的。
姥姥住在隔壁舅舅的新房,庄加文不习惯和别人同住,也不想打扰姥姥的睡眠。
就算是血缘上的家人,她也是外人、客人。
当年跟着母亲回来探亲,好像也住在这里,她问妈妈,一座山头而已,为什么我们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见到姥姥呢?
小时候问题很多,妈妈都会努力回答她。
因为过节高兴,因为姥姥不是妈妈一个人的妈妈。
现在想来回答了也像没有回答,庄加文也不知道具体答案。
只疑惑为什么回家还要带礼物,那不是客人需要的吗?
“你管我!”
“我喜欢谁要你管!”
“我应不应该又不是你说了算!”
外面冬雪纷纷,周思尔的声音像是融化在她耳边的黄油,滋滋滋的,完全可以想象女孩的脸因为说话扭成什么样。
周思尔不知道自己生气也很漂亮,虽然抱怨自己做大表情褶子多,其实更像小猫的纹路。
或许卷发太有加成,她给人感觉就毛茸茸的,很多时候庄加文打扫房间,余光看她一眼,都会莫名放松下来。
周思尔委屈得声音都抽噎,“以前钟语喜欢我的时候我也这么说啊。”
“你比我还讨人厌!”
怎么有这种伤敌二百自损二百五的说法,庄加文被她逗笑了。
“你还有脸笑?”
周思尔深吸一口气,“反正我不管,就算你不要我,睡了就跑,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她根本长不出周希蓝那样。
庄加文忽然放心了,代价无非是口头怒骂,还因为眼神太生动让人觉得可爱。
周希蓝太会包装外表,周思尔的装点不带任何矫饰,可能因为本来就够矫情了。
“什么代价?”庄加文被她闹了也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