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晚饶是以巧舌如簧冠称,此刻也吐不出一个字。半晌他缓缓开口:“那若是你师父也是娼妓呢?”
你还会喜欢他么?
安笙诚然没想到江屿晚会如此挑衅他,被如此一句话气到面色发白,飞起一脚,竟是将江屿晚从马车右侧踹了下去。
马车瞬间破开,江屿晚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恶狠狠的直撞在路旁的树桩上。
江屿晚还未来得及感受痛,就趴在原地干呕了起来,嘴角又有血沫渗出。
在外面独自驾马车的小重听到动静,立马吓得勒马停了下来。
“安大人,这…”小重看着破开一个大洞的马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安笙黑脸从马车出来,看着蜷缩在地上,吐到抽搐的男人,心中的怒意竟是更甚。
小重心知自家大人的脾性,不解气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看面前这人的样子,若是不拦着,估计下一秒就要咽气了。
“安大人息怒,这小贼一向以嘴贱出名,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小重走到江屿晚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快给安大人道歉。”
江屿晚呕吐完,竟又开始咯血,断断续续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哎,你这小贱人装什么死呢?”小重眉头一皱,腹诽道:“一点脸色都不会看,被打死活该。”
江屿晚蜷缩在地上,爬不起来,小重看了看天色,也焦虑起来,“安大人,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附近歇息一晚,明早再出发如何?”
安笙微点头,算是默许。
半夜,小重已经靠着树干鼾声连天,江屿晚爬不起来,依旧趴在原地,时不时发出急促的咳嗽声,而安笙却坐在一旁的火堆边,怎么都睡不着。
江屿晚这次的确是踩到了安笙不容逾越的雷池。
在安笙心中,南诏是他仰慕多年的师父,是照亮他人生的一道光,他不允许任何人亵渎自己的神明。
安笙如今是鼎鼎大名的皇城司的司长,而若是论传奇程度,远远比不上他师父南诏。
皇城司作为墨国最大的间谍刺客机构,以保密性为最高遵旨。每一个进入皇城司的弟子,都要经过严格的挑选,从而选出绝对忠诚,绝对聪明,绝对强大,综合素质强的卧底,进行秘密训练,让其拥有独立执行任务的间谍才能,之后再派遣他们散落各地,自己独立的岗位上为国战斗。
而挑选出的最优秀的人,皇城司司长将会将其收做关门弟子,这也意味着已经确定了下一任皇城司司长的人选。
南诏是皇城司的的创建者,也是皇城司的第一任司长。
在安笙刚满十二岁那年,他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皇城司,南诏也就成了为他单独授课的师父。
初入皇城司的弟子,他们需要习得的课程往往纷杂沉重。同期其他弟子个个都叫苦连天,苦不堪言,可安笙却不这么认为。
师父博闻强识的授课知识,以及幽默风趣的口才,让第一次听讲的安笙就如痴如醉。
他眼里的师父是极度温柔的,温柔到让他觉得不像是一个杀伐果断的间谍刺客。师父作为皇城司的司长,每日需要处理繁杂的公务,或者执行难度颇高的秘密任务,所以他的授课教导一般安排在夜晚进行。
为了保护身份不被泄露,师父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日授课,隔着厚重的黑色帘帐,虽看不清相貌,但是透过烛火,安笙还是能够看到帘幕后面那颀长而又挺拔的身影。即便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公务,师父面对自己还是没有丝毫倦怠。
但是毕竟是在深夜,师父讲课往往会讲到天明,安笙即便精神即佳,但还是撑不住,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的是一条白色的毯子,而上面散发出来的,正是让他铭记于此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