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六人以灵气无尽升腾,倒卷苍穹之态,向前迈步,助力钱老,一同对抗百余道威压,以及那件先天至宝。
这六个人,并非是亲近钱家的傀儡堂老,更不是谁的嫡系,他们就只是自野狗之路杀到今日地位的散修。面对声势滔天的孙赵两家,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求饶的话,也没有跳脚怒骂过对方,只沉默不言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儿。
“你们六人,也要自寻死路吗?!!!”赵翰声音极冷,心中也充满愕然地质问道。
“可以死,但必须要死在来路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钱中阁的旁边,一字一顿道:“有人曾护着我,那今日我的职责,便是要护着后来人!这谁对谁错,那祠堂供案上的律法典籍中,早已在万古之前就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
“百余道威压,先天至宝,是压不住我们这些老骨头的。”
“人可以死,灯不能灭!”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扭头看了一眼钱中阁:“钱老……黄泉路上,你我都对得起虚妄村‘堂老’这两个字!”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块走吧!”
赵翰果断挥手:“动手!”
“轰,轰轰……!”
话音落,苍穹之上的那百余位高手,便一同施展攻杀神法,准备血洗宗族堂。
“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却陡然出现在了赵翰与钱中阁之间的空地上。
他一身白衣如雪,面相儒雅,体态松弛。
“秦延庭,你……!”赵翰瞧着突兀出现的天字一号书院的院长,心生戒备。
“哎呦,多大个事儿啊,不就是要个贴身信物吗?”秦延庭眉头紧皱,摊手道:“这犯得着,连先天至宝都请出来了吗?”
话音落,他先是回身冲着赵翰点了点头,而后才又看向钱中阁说道:“俗话讲,这大势不可违,你说你……都一把老骨头了,寿元还没有手指头多呢,你非要带着全族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这拉着全族一同陪葬,就只为证你一人的清名?你是舒服了,可你全族同意了吗?!”
“表面上看,你是大公无私,可实则却是只为成全自己的自私自利之举。”
秦延庭一边骂着,一边迈步走向钱中阁:“活了这么久了,一点长进都没有。若是骨头硬,就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也就不会有旧主战于永恒,尽数化道而殒了……!”
“我执掌天字一号书院,整日给人传道授业,也算是有一些心得了。今日……老夫也免费给你上一课。”
“脑壳硬,不如拳头硬。没有逆转人间时局之能,就别他妈娘的当那个出头鸟!”
“保人之前,还是先考虑如何保己吧!”
话音落,他便已经走入到了钱中阁身前的那片三尺之地。
无尽的威压,自也如天塌一般,压在了秦延庭的身上。
苍穹之上,孙找两家的人集体望向了赵翰,就像是在询问他,现在要如何对待天字一号院的院长。
“刷!”
赵翰瞧着秦延庭的背影,仔细权衡利弊之后,才微微挥手,示意苍穹之上的大族子弟,不要针对这位白衣。
顷刻间,威压自秦延庭身上撤去。
他站在钱中阁身前,面色平淡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凝剑指状,轻道:“取你一滴眉心血,以作信物,安抚钱家之人。老夫这一课……望你能看清时局,看清现在。”
“啪!”
在钱中阁被恐怖威压,压得动不了身时,秦延庭便一指戳破他的眉心,令殷红的鲜血流出。
“刷!”
他抬手一番,取出一个瓷瓶,并引入一滴钱中阁的眉心血,而后封存。
钱中阁目光极冷地目视前方,像是在看着苍穹之上每一个孙赵两家的族人,也像是在死死地盯着赵翰,盯着秦延庭……
殷红的鲜血自他褶皱的眉心中流出,染红了这位老人的半边脸颊。
这一生中,他从未遭受过如此大辱,这让他对孙赵两家最后的一丁点期望,也彻底荡然无存了。
秦延庭取出眉心血,装入瓷瓶后,便不再多作停留,只转身走向赵翰,笑道:“这个信物,够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