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挂着医院标识的白色救护车早已等候在停机坪边缘。车身上印着“新加坡仁济医疗中心”字样，两名医护人员站在车旁，戴着口罩，神情肃穆。
我走下舷梯，迎面而来的海风夹杂着咸湿的气息。
破军从阴影中走出，低声汇报：“一切正常。对方没有察觉异常。月娘此刻就在车上，处于深度镇静状态，防止生物信号泄露。她坚持不用麻醉剂，说怕记忆被干扰。”
我点头，快步走向救护车。
打开后门，我看到了她。
瘦骨嶙峋，脸色苍白如纸，一头黑发几乎全白，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刀。
“你来了。”她睁开眼，声音微弱却清晰，“比我想象中快。”
“你受伤了？”我注意到她手臂上有几处缝合痕迹。
“逃出来的时候被抓住了一次。”她苦笑，“他们在我的脊椎里植入了追踪芯片，还好我提前切断了神经连接，不然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我心头一震：“芯片呢？”
“烧毁了。但时间不多，他们会根据最后信号定位到这片区域。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我没有犹豫，立即下令：“出发！按B路线前往海关绿色通道，艾莉丝已打通所有关卡，三十分钟内完成出境手续。”
车队迅速启动，沿着专用通道驶离机场。
车内，我取出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扫描仪，对她全身进行检测。果然，在颈后深处仍残留一丝微弱的电磁脉冲信号。
“还没完全清除。”我说，“需要做一次微创手术取出残余组件，否则他们仍能通过量子共振反向定位。”
“可以等到了安全屋再处理。”月娘喘息着，“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她艰难地从贴身衣物中取出一枚微型存储卡，递给我：“这里面，是‘资本联盟’的七位核心投资人名单，以及他们在全球设立的六个‘育苗中心’坐标。中国境内除了丰江，还有广州、成都、哈尔滨、西安、杭州和长春。每个城市都有一套独立运作的系统，互不隶属，但资金和技术共享。”
我接过卡片，手指微微颤抖。
这就是终极证据。
“但这还不是全部。”她盯着我，“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选中这些孩子吗？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试验者后代，更因为他们的大脑具有一种罕见的‘开放性突触结构’??这种基因变异让他们极易接受外部指令植入，却又保留自主意识外壳，看起来完全正常，实则随时可被激活。”
“你是说……这些人长大后，可能在某个信号触发下，变成潜伏特工？”
“不止。”她点头，“比如，听到特定频率的音乐、看到某种颜色组合、甚至是闻到某种气味，就会执行预设任务。杀人、纵火、引爆装置……他们自己都不会意识到做过什么。”
我猛然想起妙山昏迷前喃喃自语的一句话：“红伞……下雨了……”
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一道被触发的指令。
“林娇娇也具备这种特质？”我问。
“她是目前匹配度最高的，达到91%。”月娘闭上眼，“所以他们才会急于转移她。如果让她留在林方阳身边，迟早会被发现异常。而一旦进入安全基地，就会被彻底重塑人格。”
我拳头紧握。
不能再等了。
“回到丰江后，第一件事就是救出林娇娇。”我说，“我会以基金会名义安排一次‘青少年心理健康普查’，由我们自己的医生执行检查，趁机带她离开。”
“小心赵立群。”月娘提醒，“他是行政总监，掌握集团内部所有行程安排。如果你突然调动资源，他会第一时间上报。”
“所以我不会让他有机会上报。”我冷冷道，“今晚，我就宣布辞去星辰集团CEO职务。”
她睁大眼：“你要退？”
“不是退，是换位置。”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我要变成一个‘无职无权’的平民，反而最安全。他们不会再把我当成威胁，也不会再严密监控我。而我，就能真正自由行动。”
她看着我，许久，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你终于不再是棋子了。”
车队穿越城市，抵达港口。
一艘注册为“海洋科研船”的改装货轮静静停泊在码头。这是我们通往内地的秘密航道之一，不受海关常规检查。
登船后，我立即安排医疗组为月娘进行手术。
三小时后，残余芯片被成功取出，经强酸溶解后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