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劳外摇头，“我们需要你在潮汐峰值时，进入‘回响井’。”
“什么？！”
这一次，连付前都无法保持镇定。
回响井，传说中连接灰烬海表层的垂直通道。据说它并非物理存在，而是由连续九十九次自杀未遂者的绝望记忆堆叠而成。任何接近者都会听到自己最恐惧的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自灵魂深处被遗忘的呐喊。
更重要的是，没人知道进去之后还能不能出来。
“你们疯了。”付前冷冷道，“那地方连投影都不敢靠近，你们让我亲自下去？”
“只有你能做到。”齿喉居士认真地说，“因为你已经见过?的真面目。你知道如何与那种存在共存而不崩溃。我们需要你带回‘频率’。”
“频率？”
“灰烬海的潮汐是有节奏的，像呼吸。如果我们掌握这个节奏，就能提前预判下一次冲击的时间，并加固屏障。否则，我们只能被动承受，直到全部崩解。”
付前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所以现在整个摩尔的命运，就压在我这个‘实验品’身上？真是浪漫啊。可惜我没签劳动合同。”
“报酬你可以随便提。”劳外说，“财富、权力、知识……只要你想要。”
“我要你们立刻解散这个据点。”付前打断他。
三人一怔。
“你说什么？”
“我说，关闭这里，撤走所有人。包括我。”
“你明知道不可能！”齿喉居士猛地站起，“一旦屏障失效，污染扩散，整个城区都会沦陷！”
“那就让它沦陷。”付前平静地说，“或者换个方式??让我们一起跑路。”
“你这是逃避！”
“不，这是理性。”付前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外面逐渐被黑暗吞噬的街道，“你们以为守住这一角就能拯救什么？可你们根本不知道灰烬海为什么会移动。它不是自然现象，它是某种意志的延伸。而你们所谓的‘潮汐’，不过是?翻身时带起的涟漪。”
他回头，眼神锐利如刀。
“我在那一年里看到的不只是恐怖，还有规律。每一次?的目光扫过现实，都会留下一道‘注视残痕’。这些残痕累积起来，就会形成类似磁场的东西，吸引更多的异常聚集。摩尔之所以成为焦点，不是因为这里有特殊资源，而是因为??一年前，我在这里直视了?太久。”
房间里一片死寂。
“你是说……这一切，是你引发的？”劳外声音沙哑。
“准确地说，是我成了坐标。”付前苦笑，“你们建这个据点，其实是在给伤口贴创可贴。真正该做的，是拔掉插在世界上的这根针。”
“那你打算怎么办？自毁？”齿喉居士皱眉。
“不。”付前摇头，“我要回去。”
“回去？回哪里？”
“回当初那个地方。”他说，“回到我第一次看见?的地方。我要主动切断那次注视的延续性。如果我是坐标，那就由我来抹除它。”
众人心头俱是一震。
那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
那是自杀式任务。不只是肉体的消亡，更是存在的彻底抹除??记忆、影响、痕迹，所有与他相关的因果都将被重置。就像他从未存在过。
“你确定？”劳外良久才开口。
“不确定。”付前坦然道，“但我宁愿赌一把。总比在这里假装英雄，等着被慢慢吃掉强。”
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的波动突然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