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书记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作一脸困惑的样子：“张部长，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一直都是在贯彻落实你的指示，希望张部长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就好。”
张天放笑了，轻轻点头，至少目前来看，陈华书记还是比较听话的，有想法不怕，就怕有想法还推诿的人，只要陈华书记一动，他后面就算是想要停下来也做不到，这不是他可以决定，更不是陈华可以做主的事情。
等张天放部长离开之后，黄伟才开口问道：“陈。。。。。。
夜色如墨，青枣市郊外的山峦在月光下勾勒出沉默的轮廓。监听车内的显示屏上，波形图持续跳动，记录着李振国别墅中传出的每一句低语。唐秦风摘下耳机，轻轻呼出一口气，将音频文件加密打包，通过军区专用信道上传至中央纪委驻省工作组服务器，并附上一行备注：“目标人物确认境外转移关键证据，建议立即启动边控与金融反洗钱系统联动追踪。”
他拨通陈木电话时，对方正在市委家属院的一间简陋出租屋内整理资料。房间没有窗帘，灯泡裸露，墙上贴满了打印出来的人员关系图、资金流向表和舆情时间线。一张折叠床上铺着薄被，床头放着半瓶矿泉水和一盒降压药。
“听到了。”陈木声音冷静，“账册要出境，说明他们怕了。但他们犯了个致命错误??以为只要东西不在境内，就安全了。可他们忘了，真正危险的不是账册本身，而是那些经手过它的人。”
“你打算怎么收网？”唐秦风问。
“先放行。”陈木缓缓道，“让他们把账册送出去。但必须确保这条‘鱼线’不断。我已经向中央申请启用‘天眼-2’跨境数据协同机制，只要账册在境外任何金融机构或私人保险柜落地，48小时内必会留下数字痕迹。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李振国相信，他还掌控着局面。”
唐秦风轻笑：“你这是借力打力，用他们的恐惧当探路石。”
“没错。”陈木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他们在明处跑，我们在暗处看。等他们把所有接头人、转运渠道、境外代理人全都暴露出来，才是收网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赵立峰。”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是一条匿名彩信，只有一张照片：一辆黑色SUV停在省人民医院儿科住院部楼下，车牌被刻意拍清??正是赵立峰名下的公务用车。照片下方写着一行小字：“父爱如山，可惜命不由己。”
陈木眼神一冷。这是警告，也是试探。有人已经盯上了赵立峰的软肋，试图逼他在尚未抉择前就范。
他立刻回拨唐秦风：“通知技侦组，调取今晚省医院周边所有监控，查这辆车进出记录。另外，安排人暗中保护赵立峰儿子，不能再有任何意外。我明天一早去见他。”
“你不怕打草惊蛇？”唐秦
风皱眉。
“已经有人动手了，再不出手，他就只能选择跪下。”陈木语气坚定，“我不是去拉他站队，我是去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在扛。”
次日清晨七点，市公安局门口，一辆不起眼的电动车缓缓停下。陈木摘下头盔，夹着公文包走进大楼。这一次，他没有预约，也没有通报，径直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前。
值班民警认出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通报。不到两分钟，门开了。
赵立峰站在门口，脸色沉重，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进来吧。”他低声说。
办公室内气氛压抑。茶几上摆着一杯凉透的茶，旁边是一部屏幕cracked的旧手机。
“昨晚有人给我发了这张照片。”赵立峰打开相册，递过去，“你也看到了？”
陈木点头：“不止你一个。他们想让我们都活在恐惧里。但你要明白，正因为他们开始动用这种手段，说明他们已经乱了阵脚。真正有底气的人，不需要恐吓。”
赵立峰沉默良久，忽然苦笑：“你知道吗？我儿子出生那天，我在产房外宣誓入警。我说我要做一个不让百姓流泪的警察。可这些年……我闭着眼走了太多路。”
“现在可以睁开眼了。”陈木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现在表态，也不要求你交出什么。但我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下周三群众走访，你来现场，听听那些被强拆户的孩子怎么说他们的家；听听癌症患者家属怎么哭诉买不起药；听听教师怎么抱怨工资三年没涨，而李家的小舅子却开着百万豪车进校园招标。”
赵立峰抬起头，目光微颤。
“如果你听完还觉得，这些人该被压制、该被删帖、该被定性为‘不稳定因素’，那你转身就走，我绝不拦你。但如果有一句话戳中了你心里那根弦……那就请你还穿着这身警服的时候，做一件对得起它的事。”
空气凝滞。
良久，赵立峰缓缓开口：“我会去。”
陈木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去。
三天后，周三上午八点五十分，青枣市幸福家园小区广场。
这里曾是棚户区改造项目所在地，如今高楼林立，但仍有数十户居民因补偿款争议拒不搬迁，住在临时板房中。陈木的到来并未提前通知媒体，只有几名纪委工作人员随行记录。
九点整，他准时出现在广场中央临时搭起的台子上。
“各位乡亲，我是新来的纪委书记陈木。”他拿着扩音喇叭，声音清晰而沉稳，“今天我不讲政策，不念文件，只想听你们说话。谁有冤屈，谁想反映问题，都可以站出来说。我说到做到：每一条线索，我都亲自跟进；每一个名字，我都记下来；每一笔账，我都会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