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仅会变，还会一直变。
应歌怀念的那个热恋期的时候对她百依百顺，温柔周到的男朋友，和在她孕期出轨，对她冷漠无情，还会威胁她的丈夫，就是同一个人。
这样的变化在应歌看来是：天都塌了。
在金律师看来却是：见怪不怪。
很多男人都会伪装，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可以做低伏小，委曲求全，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能让女人爱上自己，嫁给自己，一旦女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获益的可都是自己啊！
应歌和丈夫是校园情侣，她对爱情和婚姻只有美好的憧憬，不知道真实的婚姻生活要面对多少残酷的现实问题。
金律师明明比应歌年纪小，却总觉得应歌更像是妹妹，她实在是太天真了，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想象，然后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她接受不了现实，逃避进回忆里去了。
有一天凌晨，应歌忽然发来消息：“我的人生，暗过无星无月的夜，我早已经一无所有。”
金律师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熬夜苦背法条，她的窗外也是无星无月的夜。
应歌才23岁，是哪怕真的一无所有也能重头再来的年纪，何况她现在只是生病了，等抑郁症治好了，她有学识和学历，找一份工作肯定没有问题的。
这种自怨自艾的丧气话，金律师本想装作没看见，但想到应歌深夜睡不着，肯定是想起了伤心事，正在难过。
到底是善意战胜了冷漠，金律师给她回消息说：“如果睡不着，就找一本轻松一点的书看看，网上有很多。”
不久后，金律师收到了应歌回消息，也是最后一条来自于她的消息：“金律师，谢谢你，我不离婚了。”
金律师以为应歌半夜伤感的原因是她最终选择委曲求全以保全婚姻，这种打落牙齿活血吞的事，确实会让人深夜忧郁。
但这个可能性其实早就在金律师的预料之中，在中国，所有因为婚外情闹离婚的夫妻，最终真正离婚了的只有三分之一，选择不离婚继续过日子的夫妻才是绝大多数。
所以她不怪应歌浪费自己的时间，也不会多事跟应歌说继续在这样的婚姻里受委屈是不会幸福的，她只能尊重当事人的决定，因为那是别人的命运，她不能左右。
“深夜……凌晨。”茗雪敏锐地察觉到时间的特殊性。
跟金律师确认了最后那条信息的具体发送时间以后，她和言颂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彼此。
应歌死前一共联系过两个人，一个是金律师，第二个才是言颂，两人都是善良的，给过她温暖和关心的人。
然后便纵身一跃，彻底被黑暗拥抱。
原来她有向世界发出求救信号，只是，这两人跟她之间的关联，并没有强到可以挽救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