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天色渐晚。
小山村飘起了裊裊炊烟。
“小威~回来吃饭嘍!”
熟悉的高亢呼唤声,忽然响彻山村,还有一丝回音。
在这通讯靠吼、交通靠走、治安靠狗的山村,喊话是最简单便捷的方式。
听到母亲的大喊声,正和父亲在地里捡麦穗的戴平威,急忙循声扭头,大声回应:
“回来嘍~”
刚喊完话,戴平威就感到一阵腰酸背痛。
平日里在燕京给曾汶笙当秘书,哪儿干过这么重的体力活?
这两天早出晚归头顶烈日,帮著父母收割小麦回家,本就已经把他累得够呛。
刚才还不断的弯腰,捡收割小麦时,掉落在地上的麦穗,进一步加剧了腰疼。
“爸,妈叫吃饭了,咱们回家了吧!”
“反正掉在地里的麦穗也没多少了!”
戴平威捶了腰,是真不想继续弯腰捡麦穗了。
他知道粮食珍贵,父母不忍心浪费一丁点儿。
收割完后,还得到地里將遗落的麦穗捡回家。
但一次次的弯腰捡拾,就算捡到了几斤麦穗,又能值几块钱呢?
別说捡到的麦穗不值钱,就算把今年收穫的小麦都卖了,都不够付竇建盛和曾维儷婚宴的一桌酒席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从古至今,绝大多数生活在天宫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底层老百姓日子过得有多难。
『何不食肉糜的他们,显然无法想像,也可能不愿想像,农民们种地有多辛苦,粮食得来有多不容易。
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钱都不用辛辛苦苦挣,肉蛋奶粮食蔬菜水果等等,直接就能在商场超市里买,又哪能体会农民的辛苦?
“你著什么急呀?这不天还没黑完吗?瞪大眼睛,再捡一会儿!”
“好……好吧!”
戴平威无言以对。
他原本想说,咱俩辛苦捡半天麦穗,还不如自己少抽包烟。
可这话,哪敢说出口?
勤俭了大半辈子的父母,不是轻易就能说服的。
这不,哪怕自己参加工作以后,每月都给他们打生活费,一年比一年多。
可结果呢?
他们照样捨不得吃,捨不得穿。
家里这几年唯一的变化,就是把过於老旧的房子,拆了重建成了两层小平房。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初衷也是为了有院坝、有顶楼,可以更方便他们晒粮食。
因而家里虽然盖了楼房,却根本没怎么装修,墙壁刷大白,地面水泥抹平就完事。
至於家具家电……
基本还都是老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