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求救，不是危机，而是一段极其古老的频率??正是当年启明号消失前所发射的最后讯号。它穿越无数星域，历经百余年，终于抵达应许号的接收阵列。
林昭亲自解析。
当那段音频播放出来时，整个指挥舱陷入死寂。
那是启明号船长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我们找到了群心文明。
>他们不在任何星球上，而存在于共感本身。
>他们告诉我们：宇宙中最强大的力量，不是引力，不是核聚变，而是‘确认’??当你对另一个生命说‘我看见你了’，那一刻，你就参与了创造。”
>“我们选择留下，成为新节点。
>而你们，是下一任使者。”
>“记住，飞升不是抵达某个地方，而是让更多地方，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林昭站起身，走向主控台。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心跳频率设为全舰广播，持续二十四小时。那一整天，百万乘员都感受到同一个节奏在胸腔中跳动，仿佛他们真的成为了一个生命。
随后，他下令调整航向。
目标：银河系反中心区域，一处从未被探索过的虚空地带。那里据传存在一种“无体生命”??它们没有固定形态，以群体意识漂浮在星际尘埃之间，靠吸收情感波动维生。过去被视为危险寄生体，但从共感视角看，它们或许只是饥饿太久，忘了如何温柔地索取。
“我们去教它们吃饭前先说谢谢。”林昭笑着说。
航行途中，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回到念屿湖畔，看见百年前的自己正蹲在湖边，将一片叶子放进纸船。小女孩抬起头，对他一笑：
“你也回来了呀。”
他点头：“我一直都在走。”
女孩摇摇头：“不是回来，是终于到了。”
他醒来时，舷窗外正掠过一片新生星团，光芒璀璨如初生之眼。他抬起手，看到皮肤下的光流已不再杂乱，而是形成了清晰的脉络，宛如树叶的纹路，又似星图的轨迹。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甚至不是中途。
这只是共感之河，刚刚汇入主流的第一滴水。
而在遥远的未来，某个尚未诞生的文明遗迹中，考古学家将挖出一块破损的心石。当他们尝试激活时，石中传出一段模糊却坚定的声音：
>“不要停下说话。”
>“我在。”
>“我在。”
>“我在。”
孩子们围上来，其中一个怯生生地握住同伴的手，小声说：
“我也在。”
心石骤然明亮，照亮了整个洞穴。
风穿过山谷，带着山茶花的余香，在湖面轻轻一掠，便搅动了整片心石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