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又上了新闻？”她轻声问。
“嗯。”李威坐下，握住她的手，“这次是因为管得太宽，连死人都要护着。”
老人摇头笑：“你爸当年也这样。村里有个老支书被冤枉，他非要去查，差点丢了工作。可他说，‘官可以不当，理不能不要’。”
李威眼眶微热：“您和我爸，就是我一直没敢倒下的原因。”
母亲抚摸他的脸：“别怕得罪人，也别怕背骂名。只要心里干净，走得再慢，也比歪路走得远。”
十天后，中央正式宣布：“雷霆”行动转入常态化监管阶段。原专案组升格为“国家重大项目监察局”，直属中央纪委领导，李威被任命为首任局长。
任命下达当天，他没有举行仪式，也没有发表讲话。而是独自回到东山县青山村，在村委会门前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三位已故村干部的名字，以及一句话：
>“他们没能等到正义，但正义终会归来。”
村民们自发前来祭拜，摆上瓜果、烟酒、一碗热腾腾的手擀面。有个孩子问爷爷：“这些人是谁？”
老人蹲下身，认真地说：“他们是真正为老百姓干活的人。很多年以后，你会在课本上看到他们的名字。”
李威站在碑前，久久未语。他知道，这块碑不只是纪念死者，更是提醒生者：权力从不该是掠夺的工具，而应是守护的盾牌。
回程途中，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你赢了第一局。但游戏才刚开始。我们不在明处，也不在暗处??我们在体制的呼吸之间。”
李威看完，静静删去短信，抬头望向远方。
夕阳如血，洒满归途。
他知道，这场战斗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但他也清楚，只要还有人在等待黎明，他就必须继续前行。
几个月后，春天来临。
新一批扶贫项目在东山县落地，全部采用“全息留痕管理系统”，每一笔支出都能实时追溯。村会计老赵的儿子考上了大学，专业是法学。他在入学演讲中说：“我要成为像李书记那样的人，不让任何人白白死去。”
而在京北某图书馆的档案室里，一位年轻研究员正在整理近年重大案件资料。当他翻到“雷霆行动”卷宗时，发现夹页中有一封未寄出的信，落款日期是李威母亲住院期间。
信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亲爱的孩子：
>娘不识字，不会写信。可我想告诉你，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得见。
>别怕黑，娘给你点着灯。”
研究员默默将信放回原处，轻轻合上卷宗。
窗外，春光明媚，万物复苏。
历史终将记住这一天??不是因为某个人的胜利，而是因为，有一群人终于不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