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前所未有的辩论大会召开，主题为：“新政之下，仁政何存？”
台下坐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台上则站着十位青年才俊，分别代表寒门、士族、边疆、儒门、法家等不同立场。蔡琛亲自主持，宣布规则：**每人发言不得超过一刻钟，不得人身攻击，引用须注明出处，违者当场逐出。**
辩论激烈异常。
有士族子弟痛陈“株连之痛”，呼吁恢复旧制；也有寒门学子反驳：“你们所谓的‘旧制’，不过是世家垄断权力的遮羞布！三十年来，多少英才因无背景而埋没乡野？如今朝廷开舆情司、设传音塔、立实言坊，才是真正给普通人一条活路！”
一位来自敦煌的少女起身发言：“我家三代戍边，父亲死于羌乱，母亲病逝于饥荒。去年，我靠举报一则‘朝廷将弃守西域’的谣言，获得赏银五十两，才得以完成学业。请问，在你们眼里，这是我‘背叛同胞’，还是我在守护家园？”
全场寂静。
最终，蔡琛起身总结：“今天我们争论的，不只是政策，更是这个国家的未来方向。我们可以有不同的声音，但必须基于同一个前提??**这片江山，属于每一个愿意守护它的人，而不只是某几个姓氏的私产。**”
掌声雷动。
当晚，刘备收到记录全文的竹简，读罢久久不语，最后提笔批下八字：**“百花齐放，一脉归心。”**
……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新设的御察台首次发布《百官言行监察录》，公开点名三位九卿大臣涉嫌收受地方豪强贿赂，并附详细证据链条。三人当即被罢免，其中一人试图逃亡，于函谷关被捕，押送回京受审。
与此同时，舆情司破获一起重大案件：有匿名者伪造“皇帝病危”诏书，在多地引发骚乱。经查，幕后主使竟是前御史中丞之子，妄图借机制造混乱，逼迫朝廷赦免其父罪责。此人被捕后供出同党十余人，牵连竟达五府三寺。
陈曦下令：**主犯凌迟，从犯流放，家属贬为官奴，永不赦免。**
诏书下达当日，长安城万人空巷，百姓争相围观行刑过程。有人痛哭，有人欢呼，更多人默默注视着那面高悬的“正言旗”??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言出有据”。**
蔡琛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轻声问身旁的刘桐：“你觉得，我们做得对吗？”
刘桐想了想，答：“我不知道历史会怎么写，但我看到很多人开始敢于说真话了。菜市场有人议论朝政不再压低声音，学堂里学生敢质疑老师的观点，就连村里的老农都知道，如果县令造谣欺民，可以写信给舆情司举报。”
蔡琛笑了：“那就够了。”
风再次吹起，卷走了最后一片枯叶。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而在那遥远的北方，辽东雪原之上，一间简陋茅屋中，孙乾坐在炉火旁，手中握着一支秃笔，仍在书写。
纸上只有两个字，反复涂抹，直至墨迹干涸：
**“值得。”**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漫天飞雪，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你们赢了……可我也看到了我想看的??**大厦将倾之时，你们终究选择了铁血而非宽容。**”
“那么问题来了……”
他低声自语：
“当你们也成为‘旧秩序’的时候，会不会有下一个我，站出来点燃新的火？”
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他苍老却依旧锐利的双眼。
夜，仍未结束。
而这场关于规则、权力与人性的博弈，才刚刚进入第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