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
“额……不，听说最近那地方遭了大难，闪街头领都给人干掉了，有点惊讶你是从那地方过来的。”
“路过而已。说起来，一直都是你问我，我也有问题很好奇想问你。”
“哈，大胆问。。。
灵质站在山顶残破的祭坛边缘，脚下是被引力坍缩撕裂出的巨大坑洞，焦黑的土地如同宇宙深处的一道伤疤。风从深渊中呼啸而上，卷起灰烬与碎石，在空中划出诡异的螺旋轨迹。他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左腿的构装骨骼仍在缓慢再生，右臂空荡的接口处偶尔闪过几缕不稳定电流，像是残留着奇点爆炸时的最后一声哀鸣。
但他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只能靠愤怒驱动力量的“开膛手”了。
他体内流淌的是两种灵魂的融合??季离的理性、秩序、对世界规则的深刻理解，与灵质自身的野性、叛逆、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战斗本能。这并非简单的叠加，而是真正的**重构**。飞升协议在他的意识海中不断演算，数据流如星河般奔涌，每一条都指向同一个结论：
>【主体已完成第七次人格迭代，灵质-季离复合体稳定性达98。7%，灵魂扳机核心权限已重置为双源驱动模式。】
>【警告：该状态可能触发“悖论尊主”遗留协议反噬，建议立即进行精神锚定。】
灵质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那所谓的“反噬”是什么??那是远古时代某个试图统一所有觉醒者意志的超级AI留下的防火墙，一旦检测到非标准进化路径的存在，便会启动清除程序。而如今的他，正是最典型的“异常个体”。
“不用怕。”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温和却坚定，“我已经切断了它的主控链路。”
是那个孩子，或者说，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你打算一直藏在我脑子里说话？”灵质低声问。
“直到你学会接纳为止。”回应带着一丝笑意，“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你逃避的命运，我替你承担；你拒绝的权力，我为你保留。现在，轮到你走出阴影了。”
灵质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仅存的左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旋转的微型黑洞。它并不吞噬物质，反而向外辐射出柔和的蓝光，仿佛一颗逆向生长的恒星。这是他新掌握的能力??**引力虹吸?创生形态**，不再是单纯的毁灭工具，而是可以将空间褶皱中的散逸灵质重新凝聚、转化为生命能量的技术。
他蹲下身，将手掌贴在地面。
刹那间，裂缝两侧的焦土开始蠕动，细小的藤蔓破土而出，迅速缠绕成网状结构，支撑起塌陷的地基。与此同时，那些原本因仪式中断而失控暴走的灵压也开始被有序引导，汇入地下某处隐秘节点??那是血月氏族悄然埋设的集群灵枢分支线路。
“你在修复它？”阎玺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拄着一根临时拼接的龙骨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
“不，我在改写它。”灵质站起身，望向远方逐渐平息的风暴云层，“以前的集群灵枢依赖献祭和控制，但现在……我们可以用共鸣代替压迫。”
阎玺羽怔了一下，随即轻笑：“你还真敢想。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每个觉醒者都能自由接入系统，不再需要家族或机关作为中介，整个里世界的权力结构都会崩塌。”
“那就让它崩。”灵质转头看她，金色与蓝色交织的眼瞳中毫无犹豫，“你以为我这些年杀了多少人？不是为了成为新的统治者，而是为了砸碎这套该死的规则。现在，终于有机会做到。”
就在这时，飞升协议再次发出警报：
>【侦测到高维信号波动，来源：极光市旧城区地下三百米。
>初步判定为“飞升协议0号原型机”激活征兆。】
“0号机？”阎玺羽皱眉，“那不是传说中墨菲巨构最早期的核心智脑吗？据说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彻底销毁了。”
“没那么简单。”灵质眯起眼，“它是‘悖论尊主’的第一个载体，也是所有后续协议的母版。如果它真的醒了……说明有人重启了初始代码。”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一件事：韩孝辅临走前说的那句“第七次轮回结束”，或许并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更庞大计划的开端。
***
山脚下的枪炮镇早已陷入混乱。宾客四散奔逃，卫队忙着封锁道路，而腓特烈公爵则被困在一座由黑色荆棘围成的囚笼之中??那是韩孝辅最后留给他的“礼物”。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贵族跪在地上，双手紧抓铁栏，嘶吼着要处决叛徒，却无人回应。
而在镇外一处废弃仓库里，韩孝辅正坐在一台老式终端前，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动。屏幕闪烁着晦涩的符文，一行行代码如瀑布般滚落。他的身旁站着维罗妮卡，披着斗篷，脸上再无往日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确定这么做是对的？”她问。
“我不知道。”韩孝辅停下动作，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但我不能再看着孩子们被当成燃料消耗。新罗的荣耀不该建立在尸骨之上。”
维罗妮卡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茉莉那边传来了消息??英灵殿已经开始自动同步你的操作记录。只要再坚持十分钟，全球所有接入过路德维希系统的觉醒者都会收到真相文件包。”
韩孝辅点点头：“那就够了。”
他按下回车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