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高声道，“一，尹川先生未归，嘱托我家元君这几日代管照夜坞。<p>
二，尹川先生有言，他精力有限，只收三十人。”<p>
她话音方落，场下炸开了锅。<p>
到场的可是足足五六十号学员，只收三十人，意味着有近一半人要被刷下。<p>
“可是价高者得？”<p>
“尹川先生不至于如此市侩吧？”<p>
“……”<p>
物议汹汹，青衣女朗声道，“自是择优录取，我家元君自制一份试卷，考绩前三十者入塾。”<p>
此议公平，纵有人自忖学识不够，也不敢反驳。<p>
午时刚过，照夜坞的仆人们抬来一筐肉饼，一缸米浆。<p>
众人草草吃了，便入木厅开考。<p>
木厅没有这许多座位，所有人皆席地而坐，身前置一圆凳作书案答题。<p>
薛向拿到试卷，翻阅起来。<p>
他接触过历年城试试卷，和这张试卷上的内容分布极为接近，整体也分三部分。<p>
其一，历史常识。<p>
其二，经义默写。<p>
其三，定文策论。<p>
都是问答的形式，每道题都列明了分值，共计百分。<p>
其中定文策论足足占据了五十分之多，而这一项恰恰是薛向最为困难的地方。<p>
他固然过目不忘，近来也是手不释卷地阅读各种儒家经典，名家注释。<p>
但定文的写作，极像数学大题，你光背会各种公式，不深刻理解题意，掌握规律，是很难做出高分答案。<p>
此外，定文策论的题目，和八股文相近，也是截搭题，从不同的儒家经典中，各截一句，凑成题目。<p>
比如，他此刻拿到的定文策论，题目便是：原泉混混，天何言哉，试论如何安一地民心。<p>
只一眼，薛向便能判明“原泉混混”出自《正言》第三章，全句是“原泉混混，不舍昼夜”；<p>
而“天何言哉”出自《风雅》第一章，全句是“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p>
两句混搭在一起，薛向真有些摸不着头脑。<p>
他只好现放下定文策论，先做前面两类题。<p>
纯记忆类的题，他解答起来，简直毫无难度，除了一道“写出恭帝在任时的全部年号”，碰到了他的记背盲区，其余题目，他皆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