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张汉成还召集各个方向调查的负责人，碰了个头，汇总讨论了一下调查进度。
现场继续在勘察，在还原，但没有新的发现，赃物的调查也没有线索。
用老郑的话说，就不算大火焚烧，消防冲水的影响。。。
胡斌盯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眉头越皱越紧。一百零六次，整整一百零六次电话打给罗晓光，而对方只接了四次。这个数字像一根刺扎在他脑子里，拔不出来。他不是没想过普通人追求喜欢的人也会频繁联系，可问题是??张汉成和罗晓光之间根本不存在那种对等的情感关系。一个是在直播间里疯狂刷礼物的“榜一大哥”，一个是靠打赏吃饭的职业主播，两者之间的互动从一开始就建立在金钱之上。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对劲。
“你说他八月结束打赏？”胡斌突然抬头看向李思雨，“那之前呢？七月份到八月初这段时间，他的打赏金额是不是达到峰值？”
李思雨点头：“是的。我们调取了平台后台数据，张汉成在七月中旬连续三天打赏总额超过一万五，其中单日最高达六千八。那个时候，他在榜单位置冲到了第一。”
“然后八月突然停了？”胡斌追问。
“对。而且不只是停了，他还把账号注销了。”李思雨补充道，“不过我们在缓存数据中恢复了他的注册信息，发现他用的是实名认证，身份真实有效。”
胡斌沉吟片刻，忽然转向沈新：“你刚才说，罗晓光死前穿的是很性感的内衣？”
沈新点头：“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一点至三点之间。当时她已经卸妆准备休息，卧室门没有反锁痕迹，但窗户是从外面被撬开的。虽然有焚烧破坏，但从残留布料分析，内衣款式属于蕾丝边、低腰剪裁的那种，明显不是普通居家穿着。”
“也就是说……”胡斌缓缓道，“她可能是在等待某个人？或者，原本计划见谁？”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刘宝青轻轻敲了下桌子：“继续排查本地金主名单。剩下的四个人，必须逐一核实行踪、职业、是否有前科、是否拥有交通工具。”
崔学松翻着手中的资料：“目前锁定的四位南江本地大额打赏者中，除了张汉成之外，还有王亮、赵天星、陈志远和周海涛。”
“王亮我了解。”胡斌插话，“电车厂工人，住在亭阳工业区宿舍，月薪四千出头，平时省吃俭用攒钱给家里寄。你说他能一口气刷几万块？除非他是真疯了。”
“但他确实刷了。”李思雨调出账单截图，“从去年十月开始，累计打赏金额两万三千元。其中有三次单笔超过三千，都是在罗晓光直播跳舞时送出的。”
“跳舞？”胡斌眯起眼，“什么类型的舞？”
“擦边。”李思雨说得直接，“动作设计带有明显性暗示，平台其实已经警告过她两次，但她依旧这么做。毕竟流量高，收入也高。”
胡斌冷笑一声：“所以这些男人看着屏幕里的女人扭来扭去，脑子一热就把血汗钱砸进去？然后呢？幻想自己是她的‘专属大哥’？等哪天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像个傻子，就开始恨？”
没人回答。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种心理转变并非不可能。
耿浩婕这时开口：“我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真是因为打赏后产生执念，进而杀人，那为什么选择纵火？为什么要毁掉监控？这不像是一时冲动的行为。”
“也许是为了掩盖更多东西。”沈新低声说，“比如，他曾经来过这里，不止一次。甚至……和罗晓光见过面。”
这句话让所有人脊背一凉。
“线下见面？”刘宝青眼神锐利起来，“有没有证据支持这一点？”
沈新摇头：“没有直接证据。但我们发现，罗晓光手机云端备份中有几张模糊的照片，拍摄时间在今年六月底。地点像是某个夜市摊位，背景能看到‘亭阳小吃街’的招牌灯箱。照片里有个背影，穿着深蓝色工装外套，戴着鸭舌帽，正递给罗晓光一杯奶茶。虽然看不清脸，但体型特征与王亮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