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陆昭野神色恢复了冷漠,吩咐助理:
“继续盯着嵇二少的动向,全力配合嵇二爷那边的行动。”
“是。”
助理领命退下。
陆昭野起身,走到泳池边,望着密林外那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海风吹乱了他的黑发,露出那一双阴鸷偏执的眼睛。
嵇寒谏。
这是你自己找死。
下辈子,就别再肖想我的女人了。
……
解决了外患,可家里的“内忧”却让陆昭野心力交瘁。
又是几天过去了。
林见疏依旧陷在持续的昏迷里,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私。。。。。。
除夕的钟声还在耳畔回荡,烟花余烬如雪般飘落。林望舒站在“栖蝶阁”窗前,望着天际最后一抹流光消散。十七盏纸灯笼已融入夜空,像十七颗新生的星,悄然嵌入命运的轨迹。
她转身,轻轻推开第七号病房的门。
林晚晴蜷在床角,手中攥着那幅她昨夜悄悄画下的涂鸦??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上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我想**。
“还没睡?”林望舒轻声问,走过去坐在床沿。
林晚晴没抬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梦见……有人抱着我唱歌。不是机器的声音,是温的,像火炉。”她顿了顿,“可醒来后,什么都没有。”
林望舒心头一紧。那是她五岁时的记忆??真正的她,在被编号之前,在母亲怀中听过的一首摇篮曲。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实验体,不知道未来会有无数个“她”在黑暗中沉睡,更不知道,这首歌,竟成了她们共同的灵魂印记。
“我也会唱。”她轻声说,嗓音温柔而低缓,像风拂过枯枝后的第一缕春意。
她哼起那段旋律,断断续续,却一字未改。
林晚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是难以置信的震动。她死死盯着林望舒,仿佛在确认某种不可能存在的真相。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因为我也梦见过。”林望舒握住她的手,“而且,我不只是梦见过。我活过它。那个抱着你的人,是真的存在过的。她爱你,哪怕只有一瞬,那份爱也是真实的。”
林晚晴的眼泪终于落下,无声地砸在被角上。
“可我们……从来没人被爱过。”她哽咽,“他们给我们看视频,告诉我们‘你要学会被爱’,可从没人真正碰过我们,抱过我们,叫过我们的名字……我们只有编号。”
“现在有了。”林望舒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你的名字是林晚晴。你是我的妹妹,是我在这世上失而复得的亲人。你可以恨,可以怕,可以不想相信,但你不能再否认??你已经醒了,而醒着的人,有权要求被爱。”
那一夜,林晚晴第一次没有蜷缩入睡。她靠在林望舒肩头,像一片终于找到归处的落叶,沉入久违的安宁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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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联合国特别调查组正式接管东欧冷冻舱基地,并启动全球失踪人口基因比对计划。程逸传来消息:首批匹配成功案例已达四十三人,涉及七个国家,最小的仅八岁,最大的已沉睡十二年。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克隆体并非全由“镜渊社”制造。部分基因序列显示,它们源自一个更为隐秘的跨国财团联盟??代号“伊甸回廊”。
嵇寒谏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影像连线全球三十一位伦理科学家、神经学家与人权律师。屏幕上,数据如潮水般滚动:
>**“伊甸回廊”核心理念:人类进化应由精英阶层主导。**
>**目标:培育“优化人格”群体,逐步替代“低效情感载体”,实现社会结构净化。**
>**手段:秘密采集高智商人妻母体基因,批量克隆并植入定制记忆,待原体衰老或死亡后,由“继承体”无缝接替其社会角色。**
“这不是复制。”一位白发苍苍的伦理学家颤声道,“这是系统性人格谋杀。他们在杀死一个人的灵魂,再用另一个填进去。”
林见疏坐在会议终端前,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所以,不只是我。还有多少女人,正在被悄悄替换?有多少家庭,以为自己还完整,其实早已被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