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渊起初狐疑,渐渐放松警惕,以为凌川不过虚张声势,实则畏惧朝廷权威。
直到第十日黄昏,凌川忽然设宴款待,席间推上一口黑漆木箱。
“裴大人此行辛劳,本帅无以为谢。”凌川笑道,“唯有一份薄礼,聊表敬意。”
箱盖打开,烛光映照之下,赫然是一颗人头??面色蜡黄,五官扭曲,正是失踪多日的倭国密使藤原康信!
裴文渊猛地站起:“你……你竟敢杀害外国使节?!这是挑起国战!你疯了吗!”
“我没杀他。”凌川饮尽杯中酒,“他还活着,在地牢里好吃好喝等着呢。这只是个模型,工匠做的,连耳朵上的痣都一模一样。但我保证,不出十日,他真的脑袋就会出现在长安金殿之上??连同那份密约一起。”
裴文渊浑身发抖:“你威胁我?!”
“不敢。”凌川收起笑意,正色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是御史,职责是查贪官、肃朝纲。如今国贼就在庙堂之上,卖国求荣,祸及边疆。你若选择视而不见,带着一堆‘凌川如何跋扈’的奏本回去,那你就不是御史,而是帮凶。”
他站起身,逼近一步:“但你若愿意带上真相回去……我保你青史留名,位列三公亦未可知。”
裴文渊怔住。
良久,他缓缓坐下,声音沙哑:“……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凌川递上一封密封奏折,“你只需将此折与藤原康信一同送往长安。至于途中是否遭遇‘盗匪’,是否‘意外逃脱’,那就是天意了。”
裴文渊接过奏折,手指微颤。
他知道,自己已踏入生死棋局。
三日后,巡查结束。裴文渊启程返京,凌川亲自送至城外。临别时,他低声说道:“大人,有些真相,比忠诚更重要。希望你在关键时刻,记得今日所见。”
裴文渊未答,策马而去。
凌川伫立原地,目送烟尘远去。
他知道,这一搏,要么万劫不复,要么彻底翻身。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镇魂关建设稳步推进,第二艘战舰“镇魂二号”已开始铺设龙骨。沿海渔哨队接连发现倭国侦察船踪迹,均被水鬼营悄然清除。民间对凌川的拥戴日益高涨,甚至有孩童改唱新谣:
>“金家亡,凌家兴,
>铁甲将军镇海庭。
>不拜神佛不拜君,
>只敬凌帅一盏灯。”
而在这一切背后,凌川已秘密下令:一旦裴文渊进入中原境内,立即启动“灯塔计划”。
八百里加急飞骑待命,三千骑兵潜伏于边境要道,只等一声令下,便护送藤原康信直抵长安城下。
与此同时,他写下最后一道密令,交予心腹死士:
>“若我身死,或遭贬黜,即刻发动:
>一、释放全部囚犯,宣布平南道独立自治;
>二、点燃镇魂关七烽火台,召四方义军;
>三、派舰队强攻对马岛,制造外患危机,逼朝廷重新启用我。”
>
>落款仍是:**凌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