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到农历九月，这就是‘生日高峰期’了。
朱标、朱元璋，包括马祖佑、马祖麟、马祖信三兄弟，这都是在集中过生了。
朱元璋或者朱标的生日很简单，那就是朝廷的大事，自然用不着马寻操心什么。。。。
晨光如刃，划开金陵城上空厚重的云层。马府后院，老槐树下的石桌上还留着昨夜未收的茶盏，冷雾袅袅，映出马寻疲惫却清明的脸。他一夜未眠，反复研读李承言带回的情报与《九渊会密谋录》手稿，心中早已绘就一张无形之网??这张网不仅缠绕着沈九、周?、曹国公幕僚，更深入户部、兵部、漕运、边军乃至东宫膳房，像一根根毒藤，盘踞在大明命脉之上。
他知道，朱标的密旨虽重若千钧，但真正的战场，从来不在金銮殿的宣麻拜相之间，而在百姓饭碗、士兵口粮、寒门学子能否抬头直视官差的眼中。
“杜柔璐。”他唤道。
帘外轻响，女统领应声而入，甲胄未卸，眉间犹带风霜。“国舅爷。”
“阿满的家人找到了吗？”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找到了。在苏州郊外一间破庙里。母亲疯癫三年，靠乞讨为生；妹妹被卖入绣坊，昨夜我们才将人赎出。她……已经不会说话了。”
马寻闭目，良久方道：“厚葬阿满，以‘义士’之礼入忠烈祠。其妹送至徐妙云处，让她亲自教养。至于那位母亲……请太医署派专人调理，若能醒神，便告知她：她的儿子，是照亮黑夜的第一束光。”
杜柔璐躬身领命。
“还有，”马寻睁开眼，“你立刻传令下去：所有参与‘玻璃计划’的线人，凡暴露身份者，家属即日起由神机营暗中迁往北平燕王府辖地安置，编入‘新民屯’，赐田二十亩，免税五年。若有牺牲者，子女记为‘革鼎遗孤’，由朝廷供读至国子监毕业。”
“是！”杜柔璐眼中闪过动容，“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弃子了。”
“那就对了。”马寻缓缓起身，走向墙边那幅泛黄的地图，“我们打的不是一场仗，而是一场人心的争夺战。他们用恐惧统治百年，我们就用信任重建山河。”
正说话间，陈之栋自云南传影画讯再度接入密室。画面模糊晃动，背景是昆明城外一座废弃驿站，他站在雪地中，身后押着三名戴枷囚犯。
“国舅爷！”他声音嘶哑，“这三人是周?心腹，负责联络蒙古鞑靼部使者。经严审，已供出‘九渊会’每年向北元输送军粮八万石，换取战马与情报。交易地点在**辽东开原马市**，伪装成‘茶马互市’，由福建海贾走私转运。”
“更关键的是??”他压低声音，“他们说，沈九早在洪武二十年便与北元右丞相也先帖木儿结盟，名为‘复旧制’，实则欲扶植傀儡政权，待中原大乱，便引胡骑南下，共分江山！”
马寻瞳孔骤缩。
这不是贪腐，是叛国；不是权斗，是亡天下之祸！
他立即提笔拟令：
>**致徐辉祖：速调北平七卫精锐，秘密布防辽东一线，尤其开原、广宁、宁远三镇。凡可疑商队，一律截查，格杀勿论。另，请燕王朱棣协助监控草原动静，若见鞑靼异动，即刻飞骑报京。**
>
>**致兵部尚书：即日起，全国边镇禁止以‘茶马’名义输入战马，所有马匹交易归神机营统管。违者，以通敌论处。**
>
>**致太子朱标：请下诏天下，宣布‘九渊会’为逆党，凡从其事者，不论官职高低，皆斩首抄家，亲族流三千里。此诏须与《金陵时报》同步刊发，震动四方。**
命令发出后，马寻并未松懈。他知道，沈九既敢现身杭州，必有后招。此人如蛇潜泥，最擅借势反扑。眼下舆论虽沸，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旦新政稍有迟滞，旧势力便会卷土重来。
果然，五日后，风暴再起。
苏州府突传噩耗：一名自称“清仓巡按”的年轻进士，在核查常熟仓时遭围攻，被地方豪强指使暴民殴打致死，尸体抛入运河。凶手竟公然张贴告示：“乱臣贼子，妄图毁我江南根基，天理不容！”
消息传来，朝野哗然。
有人窃喜，以为这是打压新政的契机；有人悲愤，痛斥“豺狼当道”；更有保守派官员悄然串联，准备联名弹劾马寻“用人不当，激起民变”。
而真正令人震惊的是??经查，这名巡按官并非朝廷正式任命，而是自行携带《白皮书》与伪造印信，冒充钦差前往查账！
马寻初闻此事，怒极反笑：“他们终于动手了，用一具尸体，试图抹黑整个清查运动。”
陈之栋忧心忡忡：“国舅爷，若不及时澄清，百姓恐将误认‘举报=送死’，民心一溃，前功尽弃。”
“那就让真相比谣言跑得更快。”马寻冷声道，“立即查明此人身份来历，公布于众。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他不是骗子，而是一个不愿再沉默的读书人。”
两日后，调查结果出炉。
死者姓张，名文昭，湖广衡阳人，国子监肄业，因不满家乡义仓虚报，屡次上书无果，愤而辞职，携妻赴南京投奔改革派友人。途中闻知“清仓巡按司”招募，却因名额已满未能入选。他不甘心，遂仿制文书，独自南下，誓要“以身试法，唤醒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