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翟达跟随威利一起从伍斯特来到了波士顿。
说起来是一座城市去另一座城市,其实翟达感觉类似于从郊区进入了市区。
这座“学城”很出名,当然已经一路游览过美国风光的翟达看来,也并没有太多。。。
夜风在天台边缘打着旋,吹得苗育衬衫下摆猎猎作响。他站在东阳总部楼顶,脚下是整座城市绵延不绝的灯火,像无数颗微小却倔强的心脏,在黑暗中跳动。远处工业园的轮廓里,几座新建的洁净厂房依旧亮着灯??那是“启明-1”后续产线正在加速调试,二十四小时不停歇。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次。
沈睿回得很快:
>“不只是课本。中央电视台《国家记忆》栏目组已经立项,要做一部六集纪录片,《光刻中国》。你猜第一集标题是什么?”
苗育点了根烟,指尖轻敲屏幕:
>“别卖关子。”
>“《黑板上的理想》。”
他怔了一下,烟灰簌地落在栏杆上。
那块高中教室的黑板,早已斑驳脱落,可上面用红笔写下的“先富共富”四个字,却像是刻进了时间的骨缝里,从未褪色。那时候他刚重生归来,十七岁,满脑子都是前世的记忆碎片和未竟的遗憾。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哪怕没人理解,哪怕被当成疯子。
如今,那四个字要被拍进纪录片,放进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成为一代人的共同记忆。
他掐灭烟头,转身走下楼梯。
第二天清晨,研究院迎来一位特殊访客。
不是政府官员,也不是合作企业代表,而是一个穿着朴素、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在门卫处站了很久,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反复比对着大楼外墙的铭牌。
“我找……苗育。”她的声音不大,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我是他娘。”
保安愣住,随即意识到什么,连忙上报。
消息传到办公室时,苗育正在审阅一份关于碳化硅MOSFET模块在特高压电网中的应用报告。听到这句话,他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折断。
十年了。
从他重生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早在他出生后第三年就因病去世,父亲也在他十二岁那年死于矿难。原主的家庭支离破碎,无人问津。而他,也从未想过要去寻找所谓的“亲人”??因为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
他亲自赶到接待室。
门推开的一瞬,两人四目相对。
她眼眶瞬间红了,嘴唇颤抖:“你……长得真像你爸。”
苗育站着没动,声音很轻:“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儿子。”
“我知道你不是原来的那个苗育。”老妇人忽然说,语气平静得反常,“但你是现在这个苗育。我在新闻上看到你,就知道,我儿子虽然走了,可他的命,被人接着活了下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封皮已经磨损,边角卷曲。
“这是你爸留下的。他临死前说,如果有一天,有个孩子叫苗育,做了大事,一定要把这本东西交给他。”
苗育接过日记,手指微微发颤。
翻开第一页,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今天下井,队长说再干三年就能攒够钱给娃买台电脑。他说想学编程,将来当科学家。”
第二页:
>“娃昨天问我,为什么咱们国家造不出自己的芯片?我说,等你长大就好了。他不信,说老师讲了,外国永远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