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延眉头微皱，欲言又止；顾廷烨则面无表情，仿佛早有所料；石元孙更是直接冷笑出声：“江昭？那可是差点逼宫的逆臣！相公此举，不怕养虎为患？”
张鼎淡然道：“虎若已困于笼，何惧之有？况今之朝廷，非为安乐窝，乃战阵也。不用猛士，焉能退敌？”
赵伸缓缓开口：“准奏。”
四个字，斩钉截铁。
朝会散后，张鼎并未离开，而是转入偏殿密室。不多时，江昭被蒙眼带入，身上粗布麻衣，须发斑白，面容枯槁，唯有双目依旧锐利如鹰。
“二十年了。”张鼎看着他，轻声道，“你还记得我吗？”
江昭嘴角微扬：“张仲怀，天下第一聪明人。你若死了，这世间就没几个能让我正眼看的人了。”
“那你可知，我为何救你出来？”
“不是救。”江昭冷冷道，“是利用。你们需要一个吓唬豺狼的猛兽皮囊，而我，恰好还没烂透。”
张鼎不恼，反而笑了：“你说得对。但我也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合作，不仅可免一死，还可亲眼看到你画的那张地图，变成现实。”
江昭眼神一动。
“陛下有意十年内收复汉唐故土。”张鼎缓缓道，“而第一步，就是打通河西走廊，切断吐蕃与辽国的联系。你需要做的，是帮我们制定作战方略，训练新军，布置情报网。事成之后，无论你想归隐山林，还是重返朝堂，皆由你选。”
江昭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见一个人。”
“谁？”
“顾廷烨。”江昭目光如炬，“当年庆历宫变，是他率禁军包围我府邸。我想知道，那一夜，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张鼎神色微变，随即点头：“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可挑拨离间，不可结党营私，一切行动，听我号令。”
“可以。”江昭冷笑，“但我提醒你一句??你以为你在操控棋局，殊不知，有些人，从来就不想当棋子。”
密谈结束，张鼎走出宫门，晨光初照，洒在朱雀大街青石板上。远处传来市井喧嚣，茶楼酒肆渐次开门，百姓并不知晓昨夜帝国命运已悄然改写。
但他知道。
风暴才刚刚开始。
而在西山某处废弃庙宇中，一名老道士正对着铜镜焚香祷告，口中喃喃：“江相公已出，七星连珠将现，天下将易主矣……”
与此同时，辽国上京，南院大王接到密报，立即召集诸部首领：“中原换主，小儿当国，江昭复出??此乃天赐良机！传令各部，秣马厉兵，待春草萌发，即刻南下！”
万里江山，风云再起。
小阁老张鼎立于宫墙之巅，望着东方旭日，低声自语：“来吧。这一局，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