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狞笑扑来,刀锋直取咽喉。苏录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刺中其臂,夺刀在手。刹那间,他身形如电,连削带挑,逼退两人。然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被围。
正当危急之际,院门轰然洞开!
赵铁瓮率五十名义勇武塾弟子冲入,个个手持棍棒,腰悬药囊。原来程砚舟连夜传信,赵铁瓮当即点齐人马,星夜兼程进京。
“保护苏大人!”一声怒吼,战作一团。
黑衣人见势不妙,欲撤。赵铁瓮飞身跃上屋顶,掷出绳索套住一人脚踝,硬生生拖回。其余见状溃逃,被锦衣卫伏兵截获??竟是卢昭业早有预料,暗中布防。
天明时分,审讯开始。被捕刺客供出丘聚指使,目标明确:刺杀苏录,焚毁账册,嫁祸“川南乱党”。
消息传入宫中,正德皇帝勃然大怒:“朕尚未亲政,竟有人敢在京师行刺朝廷命官?这是打朕的脸!”
当夜,圣谕连下三道:
**其一,西厂提督丘聚革职查办,押入诏狱;
其二,东厂今后不得干预财政事务;
其三,苏录加授“资政大夫”衔,赐紫金鱼袋,准许直接面奏天子。**
刘瑾闻讯,呕血三升,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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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八,春光明媚。
紫禁城太和殿前,苏录代表“共治监督委员会”向皇帝呈交《三省联动白皮书》。书中详载三年改革成果:新增就业十二万人,百姓年均增收三成,官府税收翻倍,腐败案件下降八成。
正德翻阅良久,忽然问道:“你不怕富户反对吗?”
“怕。”苏录坦然答道,“但他们更怕混乱。如今市场公开,竞争公平,大酒坊靠品质取胜,反而利润更高。唯有那些靠贿赂官吏垄断市场的蠹虫才恨我入骨。”
皇帝点头:“你说得对。治国如酿酒,太烈则呛,太淡则乏味。得有个‘度’。”
苏录趁机奏道:“臣请在全国增设‘实务学堂’,专授农桑、水利、会计、医药之术,让寒门子弟不必只读四书五经,也能入仕为官。”
“准。”皇帝毫不犹豫,“就叫‘经世科’,每年录取百人,待遇等同进士。”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无数乡村私塾改挂“经世致用”匾额,农夫之子、工匠之孙纷纷报名。太平书院第二期“实务堂”招生,竟有三千人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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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风拂面。
苏录重返二郎滩,主持“经世科”首场地方选拔。笔架峰下,数百学子席地而坐,考题非诗非赋,而是三道实务策问:
**其一:若村中旱灾,如何调度水源?
其二:若酒价暴涨,如何平抑?
其三:若疫病流行,如何施救?**
考生中有少年书生,也有中年农夫,甚至一位六十岁老妪,拄拐答题,字字恳切。
苏录亲自阅卷,选中三人:程砚舟、女塾教师林氏、老农张伯。三人将赴京参加终试。
仪式结束当晚,全村设宴庆贺。孩子们围着苏录,争看那枚“秋”字铜钱。
“苏伯伯,这真是你娘留给你的吗?”
“是啊。”他轻抚铜钱,“它很轻,却比金子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