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程逸皱眉，“意思是，当年真正‘叛逃’的人，不是我们以为的某个外围成员，而是Echo本人？”
嵇寒谏眼神骤沉：“所以她早就选择了不取代见疏……可为什么后来又出现？”
答案很快揭晓。
在另一份加密文件中，他们找到了一段语音留言，来自沈知意：
>“姐姐，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你不知道，当初是谁帮你关掉了定位器，是谁冒着被清除的风险，把你送出实验室……是我。
>我不是为了救你，是为了救我自己。
>我想看看，如果一个人明明可以成为‘完美妻子’，却选择不做，那她心里到底有什么，是我永远得不到的。”
>
>“后来我明白了。你有的，是‘放弃成为神’的勇气。
>而我……一直想当神。”
录音结束，书房陷入死寂。
嵇寒谏久久伫立窗前，手中捏着那份文件，指节泛白。他终于明白，这场战争从来不是简单的善恶对立。沈知意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是操控者，也曾是反抗者。她制造了林望舒，却又在最后一刻放她逃离。她嫉妒林见疏的一切，却又无法停止追寻那份“普通人的幸福”。
“她不是疯了。”他喃喃道，“她是被困住了。”
林见疏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听见了全部。她走进来，轻轻拿走他手中的文件：“你想找她吗？”
“想。”他点头，“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终结。如果她还在执念里打转，那这场噩梦永远不会结束。”
“那就让我一起去。”她说，“毕竟，她最初想复制的，是我。只有我，能告诉她??我不怕她，也不恨她。我只希望她也能放过自己。”
---
两个月后，意大利佛罗伦萨。
一座古老教堂旁的小咖啡馆里，沈知意正低头翻阅一本诗集。她穿着素色长裙，头发剪短，脸上没有一丝科技改造的痕迹。三年来的逃亡让她瘦了许多，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明。
门铃轻响，她抬头，看见一对男女并肩走入。
她没有惊讶，只是轻轻合上书，说了一句：“你们来了。”
林见疏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静：“你一直在等我们，对吗？”
“嗯。”她笑了笑，竟有几分释然，“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启动‘镜渊社’，会不会也能坐在阳光下读一首诗，而不是躲在数据流里偷窥别人的幸福。”
“现在也可以。”林见疏说，“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可我已经毁了太多人。”她低头，“包括你，包括她……还有我自己。”
“那就用余生去修复。”嵇寒谏开口，“你创造了不该存在的技术，但也因此看清了它的代价。你可以站出来揭露它，帮助那些被伤害的人重建生活。”
沈知意抬眼看他：“你不恨我？”
“恨过。”他坦然，“但现在，我只想结束这一切。仇恨只会延续痛苦，而我们需要的是疗愈。”
沉默良久，沈知意终于开口：“我愿意配合国际伦理委员会，公开所有研究资料，并申请自首。但有一个条件??请允许我见见林望舒。不是以敌人的身份，而是……作为她曾经的创造者。”
林见疏点头：“我会转达。”
临别时，沈知意忽然叫住她：“见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