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寒谏蹲下身,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五年前雪山脚下,枯败的山茶花旁,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
>**“有些花,注定要在寒夜里绽放。
>因为它知道,总会有人冒雪而来。”**
“我找到了当初埋它的人。”他低声说,“是你母亲当年的助手。他说,那天你父亲没能赶到医院,是他代替你父亲,在雪地里守了三天,直到确认你平安送出。这朵花,是他从你出生时病房窗台上摘下的。”
她怔住,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早在她还未记事时,就已有人为她赴汤蹈火。
“所以你看,”他握住她的手,“爱从来都不是突然发生的奇迹。它是无数看不见的人,在你不曾知晓的时刻,悄悄为你点亮的一盏灯。而我,不过是继承了这份光,并承诺将它传下去。”
她靠在他肩上,闭眼呢喃:“我想把新画册的最后一幅,画成一座桥。一边是过去,站着我母亲和那些默默守护过我们的人;另一边是未来,站着我们的孩子,还有千千万万个敢于相信爱的孩子。桥中央,是我们牵着手,走过风雨的身影。”
“那就叫它《传承》。”他说。
“不。”她睁开眼,望向远方,“叫它《我们》。”
数月后,国家美术馆举办特别展览,《我们》成为压轴之作。画中并无宏大叙事,只有两个身影坐在老屋门前,男人低头为女人系鞋带,阳光洒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仿佛时间静止。
展签上写着:
>**“他们曾被否定存在,
>却用一生证明:
>爱,是最顽强的真实。”**
而在展厅角落,一台老式录音机静静播放着一段音频??是林见疏母亲临终前的声音,断续却清晰:
>“小疏……你要幸福啊……”
参观者驻足聆听,有人默默流泪,有人轻声回应:“她幸福了。”
与此同时,在北欧一所普通小学课堂上,一个小女孩举起手。
“老师,什么是爱情?”
教师微笑:“你说呢?”
女孩认真地说:“是我妈妈说的那个故事??有个女人明明可以逃,却留下来保护孩子;有个男人明明可以放弃,却一次次找回她。爱情就是,哪怕全世界都说不可能,你也愿意试一次。”
窗外,春风吹过原野,山茶花开成海。
而在地球某处的地下保险库中,最后一块存储芯片自动熔毁。高温吞噬所有数据前,屏幕闪现最终记录:
>【系统日志终结】
>最后一条指令执行者:L-01(林见疏)
>操作内容:永久关闭情感操控网络
>备注:此爱,不可复制,不可替代,不可再生
>??且已胜利
火焰熄灭时,仿佛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告别,又像是祝福。
多年以后,当人们谈起那个改变时代的女人,不再称她为“X-9原型体”,也不再叫她“情感锚点”,而只是简单地唤一声:
“她是林见疏。”
一个曾经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存在的女孩,最终用自己的选择,定义了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