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那么多了!”赵构歇斯底里,“朕宁可丢了襄阳,也不能让辛弃疾过了长江!”
圣旨飞驰而出。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密令同时从颍州发出,送往东海之滨的**涟水军港**。
海军提督陈照海接到命令,展开舆图,嘴角扬起。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转身下令:“集结所有战船,包括新造的楼船十艘、蒙冲五十艘、走舸百艘,全员备战。另外,征调沿海民船五百艘,装载陆军精锐,准备南下。”
副将低声问:“真要直扑临安?”
“不。”陈照海摇头,“大都督要的不是临安,而是**牵制**。只要我们的舰队出现在长江口,宋军水师就必须回防,淮南江防空虚,陆军便可从容渡江。”
“那……何时出发?”
“等寿春拿下之后。”陈照海望向南方,“我要让宋人明白??这个冬天,长江不再是他们的护城河。”
***
十二月,初雪降临。
寿春城外,汉军已完成合围。城内守将焦灼万分,数次突围皆被击退。
辛弃疾亲临前线,对城上喊话:“我知尔等忠义,然赵构昏庸,奸臣当道,致使中原沦陷百年!今我大汉兴师北伐,只为恢复汉家江山,非为屠城掠地。若尔等开城归附,一律赦免,仍授官职!”
三日后,寿春守将开门投降。
辛弃疾入城,秋毫无犯,设府安民,开仓济贫。百姓焚香跪迎,呼为“父母官”。
当夜,他登上城楼,望着南方茫茫雪野,对刘道言:“下一步,便是渡江。”
“可长江天险,浮桥难架,舟楫不足,如何过去?”
辛弃疾指向西南方:“左士渊说得对,关键在**巢湖**。如今寿春已下,我军可沿施水南下,直抵巢湖西北岸。只要控制湖口,海军便可驶入,与陆军会师。”
“可杨春仍在合肥,未必肯轻易让出巢湖通道。”
“他会的。”辛弃疾冷笑,“因为我已派人散布消息??汉军主力即将北返,休整过年。”
刘道愕然:“假退兵?”
“正是。我要让宋人以为北伐暂停,实则暗度陈仓。待海军进入巢湖,陆军隐蔽集结于湖畔,只等春风解冻,便顺流而下,直扑采石矶!”
“那……若宋军识破呢?”
“不会。”辛弃疾负手而立,声音坚定,“因为他们已经怕了。一个能让百姓自发归附的军队,一个能让降将成为先锋的统帅,一个能让敌人不敢野战的主帅??这样的北伐,不是能不能成功的问题,而是**何时成功**的问题。”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大地,也掩盖了无数正在南移的旌旗。
而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宫中,赵构正蜷缩在暖阁里,听着窗外风雪呼啸,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冬天?”
他记得完颜亮也是在冬天南侵。
如今,另一个名字,正随着风雪,一步步逼近他的梦魇??**辛弃疾**。
北伐的火焰,已在风雪中悄然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