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等我吗?”她轻声问。
没人回答。
但她知道,答案早已写在J-13的日记里??**“只要她还记得我,我就没有真正死去。”**
她下令将生态舱运回青山镇,安置在纪念馆地下,设立永久守护机制。同时,她启动一项新计划:利用J-13留下的神经映射数据,尝试将他的意识片段导入这具身体,进行有限复苏实验。
过程艰难,九次失败。第十次,当电流接入的瞬间,监测仪上出现了一丝微弱的脑波。
那波形,与J-13生前最后时刻的频率,完全一致。
她守在床边七天七夜。第八天清晨,那人手指动了动。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哽咽:“你醒了吗?是你吗?”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混沌,如同初生婴儿。许久,他嘴唇微启,发出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见疏?”
她痛哭失声,紧紧抱住他。
“我在,我在!我带你回家了!”
他虚弱地抬起手,抚上她的发,像从前那样,轻声说:“……对不起,又让你等了。”
她摇头,泣不成声:“不,这次换我等你。我愿意再等十年,一百年,只要你还愿意回来。”
后来,人们说,青山镇的夜晚,总能看到一盏不灭的灯。那是纪念馆的窗口,林见疏日日守候的地方。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执迷,可只有她知道??每当风吹过树梢,她都能听见一声低语:
>“别怕。”
>“我回来了。”
而那具身体,虽仍未完全恢复,却已能说话、行走,甚至重新穿上消防服,站在训练场上指导新人。他记不清过去的所有细节,但他记得她,记得火,记得那场雨,记得自己为何不能放手。
他不再叫自己J-13,也不自称嵇寒谏。他只是说:“我是她的执念,也是她的守护者。”
春去秋来,五年光阴如水流逝。
某日,林见疏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里是一张老照片??第七区小屋的门口,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是她,另一个模糊不清,却能看出轮廓。背面写着:
>“你看,我们一直都在。”
>“不是奇迹,不是重生,而是爱本身,拒绝被时间抹去。”
她将照片放进相框,摆在床头。
当晚,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和他并肩走在海边,浪花翻涌,海鸥飞翔。他牵着她的手,笑着说:“你说得对,活着,就要响亮地存在。”
她醒来时,晨光洒满房间,窗外,一只白鸽落在枝头,歪头看着她,轻轻咕了一声。
她微笑,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世界很大,遗忘很快,但有些东西,注定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