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居高临下的轻笑一声,身体却微微前倾,离笼子更近了。
灯光下,金子反射的光芒印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和他胸前的墨迹交相辉映,衬得黑的愈黑,白的愈白,甚至红的愈红……
赤井秀一呼吸一滞,有些狼狈的偏了偏头。
真是要了老命了!
看着赤井秀一的一举一动,对自己的优势也心知肚明的琴酒唇角上扬了几分,却又很快就克制而矜持的恢复了面无表情。
“想让我离你近一点?你是在邀请我一起进去吗?”
金笼狭小,但是如果站立的话,两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如果交叠在一起也不是挤不开,但是碰到笼子的概率也会大大提高。
于是赤井秀一在默念了日英美三国刑法后才终于冷静了下来,假笑着对琴酒道:
“笼子里太挤了,不适合阿尼基。”
琴酒哂笑一声,他就知道赤井秀一是这么个德行。
但是没关系,他看了眼赤井秀一胸前盘踞着的“GIN”,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人满心满眼除了他之外,别无所有。
好不容易画完了三个字母,琴酒撇了一眼那个“RYE”,没有自己费劲去猜赤井秀一到底是在说愿意只做他的莱伊还是……作为赤井秀一他从未想要和自己扯上关系。
毕竟人就在眼前,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不是最简单的吗?
至于赤井秀一会不会说谎诓骗他……分辨谎言是琴酒这几年除了抓住赤井秀一最用心钻研的事了。
因此,在赤井秀一停顿的间隙,琴酒直接捉住了他的手腕问:
“为什么不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
“赤井秀一的字母太多了。”
琴酒:“……”这小子认真的?
面对琴酒左眼写着无语,右眼写着不信的表情,赤井秀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将微凉的笔尖又放置在琴酒的胸膛上。
“急什么,我还没画完呢。”
在三个硕大的字母之间的留白处,赤井秀一一笔一笔又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姓氏:Akai。
这四个字母和张扬无比的RYE不同,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位置,然而却是在心脏的最中央,赤井秀一在写它们时似乎都能通过笔尖感受到血肉之下,心脏的脉动。
一下又一下,强健而又有力量,赤井秀一甚至有种它是为自己而跳跃的错觉……
“无论是莱伊还是赤井秀一,我觉得都很好,没有莱伊……我们或许永远都没有开始的机会,而如果没有赤井秀一,莱伊这个身份也只是空中楼阁,根本不可能存在。”
赤井秀一放下笔,轻柔的抚摸过那几个字母。
“莱伊对我来说,是我人生中一段深刻的经历,它从来不是可以不痛不痒用过就丢的无用之物,而赤井秀一是我灵魂的底色,就算是在扮演莱伊的时候……它不可能被我全然的压制伪装。”
说着,赤井秀一抬眸,眼神中飞快的略过一丝笑意与狡黠,却又在琴酒皱眉之前,清了清仍然带着哑意的嗓子,郑重又认真的问:
“那么,琴酒先生……你更想在你的胸口纹哪一个名字呢?又或者说……你更喜欢莱伊还是赤井秀一?”
把问题重新抛回给琴酒,赤井秀一仰着头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琴酒张了张嘴,本想说是莱伊……毕竟赤井秀一已经“死”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今后都只能是莱伊。
可……
琴酒低头看着那双眼睛里熟悉又陌生的碧色……里面的情绪不是曾经虽然桀骜但是却满心满眼只有他的莱伊会有的,这是属于赤井秀一的眼神。
可笑的是,对着这样的眼神,琴酒竟没有办法说出他喜欢的是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莱伊。
或许是他自己也清楚,把莱伊和赤井秀一分的太清本来就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更何况……手不自觉的放在胸前,和赤井秀一仍然落在他胸膛上的手交叠,温热潮湿的触感让琴酒不自觉的用力抓紧了这条似乎下一秒就要滑走的游鱼。
“那就这么纹吧。”
再多的话琴酒不可能说出口,然而这已经足够赤井秀一明白他的意思了。
赤井秀一脸上扬起一抹舒朗的笑意,仿佛忘记了此刻被囚于金笼失去自由的处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