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拼尽全力奔跑,耳边回荡着越来越近的崩塌声。就在即将抵达海岸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穹顶彻底坍塌,黑色星辰剧烈闪烁,仿佛遭受重创。
付后没有出来。
“他……”付前声音颤抖。
“别停下。”齿喉居士一把拽住他,“他完成了他的部分。现在轮到我们活下去。”
他们跳上快艇,发动引擎。船只疾驰而出,身后岛屿迅速沉没,海水如巨口般合拢,将一切吞没。
当他们终于回到摩尔边缘地带时,天已放晴,阳光洒落,仿佛昨夜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但每个人都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
钟表不再准确,天气无法预测,有些人开始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无尽阶梯上,向上走去,却永远看不到尽头。
数日后,劳里将吉因留下的存储器交给了一个神秘女子。
她披着灰袍,面容模糊,只有一双眼睛清澈如初雪。
“瑟拉娜。”劳里唤道。
女子接过存储器,轻轻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付后呢?他还活着吗?”
瑟拉娜望向远方海平线,良久才说:“他成为了新的锚。不是替代直视者,而是隔绝它的视线。从此以后,摩尔将不再被完全注视……但也再也得不到它的庇护。”
“所以他是牺牲了?”
“不。”她摇头,“他是选择了另一种存在方式。就像灯塔,孤独地立在风暴之外,只为告诉迷航者:你们仍可自由航行。”
风起,吹散了她的身影。
劳里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而在某间废弃茶馆的角落,一杯未喝完的茶仍在冒着热气。桌面上,用茶水画着一个小小的螺旋眼符号,正缓缓旋转,仿佛在等待下一个知情者推门而入。
一年过去了。
没有人再提起那次远征。
但每当雨夜降临,总有人声称看见海面上浮现一座孤岛,岛上灯火通明,仿佛有谁仍在坚守岗位。
他们说,那是付后。
他说过的话,也成了后来者的信条:
“你可以害怕,可以逃避,可以质疑一切。
但只要你还愿意向前走一步??
那就说明,你还未曾真正被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