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谭绛茵失踪了,你找我可没什么用?”谭莛姝正在平板上听网课,头也不抬,满不在意道。
“消息这么灵通,看来你对谭家的感情并没有完全放下。”方汀也全然不在意谭莛姝冷淡的语气,环视一圈办公室的布局装潢。
谭爻办公室装修得并不算低奢精致,起码对比千翎的办公室差了很多,估计是经费有限,谭爻也不想在这些方面过多支出。
比方汀想得要拮据很多,看来没了谭家的支持,谭爻的事业有点步履维艰。
“你专程过来,就为说一句风凉话?”谭莛姝把数控笔往桌上重重一放,咬牙切齿怒视方汀。
“我可没那么无聊。”方汀收回打量谭爻办公室的视线,往沙发上一坐:“我有事问你,问完就走。”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和你哥的生活。”
方汀面容坦然,话说得引人深思。
谭莛姝听懂她话里有话,心咯噔了下,但又下意识觉得不可能。
本想奚落几句,但望向方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谭莛姝那句冷嘲热讽竟就那么卡在喉咙,莫名其妙咽了回去,缄默半晌,最后才硬邦邦挤出两个字:“你说。”
“当初方忠斌联系你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吗?”
这是自从安州回来后,就一直深藏在方汀心底的疑惑,她仔细看着谭莛姝,没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什么意思?”谭莛姝眉心一拧。
“我怀疑你和方忠斌私下联系的事,宋时宜一直就知道。所以你先告诉我,你给方忠斌转账的那张卡,宋时宜知不知道所有资金的动向?”方汀不再卖关子,直接道。
“怎么可能!”
谭莛姝下意识反驳,神情有点惶恐又有点不可置信:“她如果知道,怎么可能任我——”
话音停顿一瞬,谭莛姝陷入回忆,她缓缓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自我怀疑道:“不对,她应该……应该知道。”
方汀察觉到她的犹疑:“你想到了什么?”
不知是方汀的话还是那段回忆刺激她,谭莛姝登时三缄其口,一反常态地警惕盯着她:“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方汀不清楚谭莛姝到底想起了什么,但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宋时宜身上确实藏着一些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
可谭莛姝早早为自己寻好谭爻这条后路,应该就是预料到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谭家的庇护,也应该知道宋时宜会选择谭家而放弃她,可她现在的态度却耐人寻味。
尤其是前后反应,格外令人生疑。
方汀百思不得其解,良久,她倏然回想起,品酒会那天,谭莛姝对宋时宜说的那句戛然而止的话。
“你在帮她隐瞒?”方汀敏锐地道:“你们做了什么交易,对吗?”
谭莛姝猝然抬眸,与方汀对视,她没想到方汀会这么快就发现问题,嘴却像被粘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方汀了然,她猜对了:“她许了你什么好处?是留在谭家还是其他什么?”
谭莛姝还是拒绝回答,但她表情有些紧张,一直不断抠着指甲。
“你真的以为她能护住你吗?”
方汀盯紧她,遽然出声,一针见血:“你还不知道吧,刘疏同根本不信任她,所以无论她许诺你什么,都不过一纸空谈罢了,更别提她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心。”
“她如果真心想保你,就不可能看你沦落到这种下场。品酒会的事,也是她的手笔吧,她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去对付方汀吧,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我会解决一切的’,是吗?”
“但你低估了刘疏同对我的重视,也高估了宋时宜对你的重视,所以最后只有你被放弃了,她不过当你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而已。你如果还执迷不悟,只会被她彻底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但凡还有一点脑子,就该清楚,无论她怎么做,对刘疏同来说,她始终都是外姓人。你是希望得到一个外人承诺的结果,还是选择相信我,你自己想想吧。”
空气安静了许久。
当方汀耐心耗尽,想再下一剂猛药时,就听谭莛姝犹豫着开口了。
“我那张卡,她应该可以看到转账短信提醒,只是她从没有刻意提过,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起来。”
谭莛姝咽了咽口水:“直到你刚才说银行卡的事,我才想起,跨年那天晚上,她给我发过消息,问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