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叶知秋冷笑，“那你告诉我，当铃花星第一次亮起时，你有没有看到天空在哭？有没有听到大地在颤抖？那是三万多个孩子的灵魂在尖叫！而你，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说‘净化完成率98。6%’，满意地盖上了印章！”
老人猛然睁眼，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恐。
“我……我不是……”
“你是。”叶知秋一字一顿，“你是净瞳计划的缔造者，也是这场屠杀的总指挥。现在，我要你亲耳听一听，那些你亲手抹去的声音。”
他按下按钮。
刹那间，七千段记忆音频开始轮播，每一秒都对应一个受害者的临终意识记录。有孩子的哭泣，有父母的哀求，有医生的犹豫，甚至有执行官在术后呕吐的声音。
老人的身体开始抽搐，监测仪发出尖锐警报。
“关闭……快关闭！”他嘶吼。
“不。”叶知秋冷冷道，“这次，轮到你听了。”
与此同时，阿哲的琴声愈发沉重，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地底掘出的骸骨，带着锈迹与悲鸣。越来越多的人接入直播，街头大屏、家庭终端、甚至流浪者的破旧耳机里，全都响起了那段撕心裂肺的音频洪流。
议会大厦内，数名议员面色惨白，有人当场呕吐。
学校教室里，学生们抱头痛哭，老师无力制止。
医院病房中，一位曾接受情绪抑制治疗的老者突然坐起，喃喃道：“我想起来了……他们割走了我的爱……”
这不是暴动，却是比暴动更可怕的东西??**集体良知的苏醒**。
***
凌晨三点十七分，军事管制区外围。
特勤部队接到命令：**撤退**。
指令来自议会临时紧急会议，以87%赞成率通过决议：**立即终止对叶知秋及其所在设施的一切干预行动，并开放全程媒体监督**。
四点零九分，老人在持续聆听六小时后，终于崩溃。
他抬起颤抖的手，抓住叶知秋的衣袖，泪水纵横。
“我对不起……所有人……”他哽咽，“我以为我在创造天堂……可我建的是地狱……”
这句话，通过尚未切断的直播信号，传遍全国。
五点整，天边泛白。
阿哲停下演奏，琴弦余音袅袅，如同晨雾中消散的魂灵。他望向苏璃，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我们做到了。”她低声说。
“不。”阿哲摇头，“我们才刚开始。今天，一个老人说了对不起；明天，得有更多人站出来问：我做过什么？”
苏璃擦去泪水，点头。
远处，第一缕阳光洒在宪章碑上，照亮了新刻的一行字??那是昨夜不知谁趁夜凿下的：
>**“允许痛苦存在，才是文明的起点。”**
而在这行字下方，已有数百人自发前来，手持小型共鸣器，轮流演奏那首新谣曲。歌声不再孤单，而是汇成一片海洋：
>“我不怕痛，只怕你不听我说……
>我不怕死，只怕活着像没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