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和王子两人连忙站起来，至于同行的胡琴老师早就去别墅外的保姆车旁等候着。在京剧行当里，拉胡琴的乐师和唱曲的角儿，地位有着显著不同。
“陈管家，谢谢。我们马上好。”王子微微欠身，态度恭敬。
。。。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井高坐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本已经写满大半的日记本。纸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小时候和父亲在老家门前的合影，两人站在歪斜的土墙边，笑得朴实无华。这张照片是清霜前几天悄悄放进他包里的，附了一张便条：“你忘了的，我替你记得。”
他合上日记，起身走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杯速溶咖啡。公寓不大，但整洁温馨，墙上挂着热热送的一幅手绘漫画：井高穿着围裙炒菜，头上冒烟，旁边一行字写着“人间烟火才是顶级豪奢”。他笑了笑，端着杯子走到阳台。
楼下小区花园里，几个孩子正追逐打闹，笑声清脆。一位母亲蹲在地上帮小女儿系鞋带，动作温柔。井高望着那一幕，忽然想起昨夜视频会议上林薇说的话：“你知道吗？孩子第一次叫‘爸爸’的时候，不是因为你有钱，而是因为你愿意低下头，让她够得到你的脸。”
手机震动，是清霜发来的消息：【今天下午三点，西湖边老茶馆，带伞。】
他回了个“好”，又补了一句：【会迟到十分钟，跑步去。】
她很快回复：【嗯，我知道你会。】
这句简单的话让他心头一暖。没有催促，没有责备，只有理解。就像她一贯的样子??从不强求，却总能看透他的节奏。
午后两点二十，井高换上运动装出门。春日的风还带着凉意，但他跑得很稳。穿过城市绿道，掠过街角书店、早餐摊、修车铺，每一个熟悉的角落都像是生活本身在低语。他曾以为神豪的人生该是直升机起降、私人岛屿度假、拍卖会上一掷千金；如今才明白，真正的奢侈，是能在人群中自由穿行而不被认出，是能为路边一朵新开的野花驻足。
抵达西湖时，天空果然飘起了细雨。他放缓脚步，在茶馆门口停下，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推门而入，木质香气扑面而来，清霜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壶龙井，两盏白瓷杯。
“准时。”她抬眼看他，嘴角微扬。
“提前了。”他喘着气坐下，“路上有个老太太提不动菜，顺手帮了下。”
她点头：“所以迟到了八分钟。”
他笑了：“你还记时间？”
“我记得你所有的样子。”她说得平静，却像一记轻锤敲在他心上。
服务员添了杯，退下。窗外雨丝斜织，湖面雾气氤氲，断桥若隐若现。
“基金第一批项目进展顺利。”清霜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三十七位创业者中，已有二十九人完成初步融资对接，其中教育类项目‘萤火计划’已经在云南建了第一所流动图书站。”
“我昨天见了负责人。”井高接过资料翻看，“是个刚毕业的女生，叫苏婉。她说她小时候走十里山路借书，就想让别的孩子少走一步弯路。”
“你哭了？”清霜瞥他一眼。
“没有。”他顿了顿，“就……鼻子有点酸。”
她轻笑：“进步了。”
沉默片刻，她合上文件，直视他：“井高，我想重启‘清源艺术基金会’。”
他一怔：“那个……当年你说要做的女性艺术家扶持计划？”
“对。”她点头，“当时你反对，说艺术投资回报周期太长，风险不可控。”
“我是混蛋。”他低声说。
“你是商人。”她纠正，“那时候的你，眼里只有数字和扩张。但现在不一样了，对吧？”
“不一样了。”他认真道，“你说吧，需要多少启动资金？我全力支持。”
“不要你的钱。”她摇头。
“什么？”
“我要她们自己挣。”她目光坚定，“我想做一个全女性策展团队主导的艺术孵化平台，从创作、展览到市场推广全部由女性掌控。初期投入由‘清源信托’提供无息贷款，三年内盈利返还，失败也不追责。重点不是输赢，而是让她们拥有试错的权利。”
井高久久看着她，忽然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单膝跪地??不是求婚，而是以最谦卑的姿态平视她的眼睛。
“清霜，如果这世上真有救赎，那你就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