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色渐暗,街道上的路灯亮了起来。
维修店里的存货几乎被林见疏清空了。
她放下手里的螺丝刀,揉了揉酸痛得快要断掉的脖子。
“老板,没东西修了。”
林见疏站起来,满怀期待地看着老板,“结账吧。”
按照约定,这一天的提成,至少也有几百美元了。
足够她找个便宜的小旅馆,再买张船票离开这里。
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数钱。
听到林见疏的话,他慢吞吞地抬起头。
那张原本笑眯眯的脸上,此刻却透着一股古怪的冷漠。
他从那厚厚。。。。。。
清晨的光斜照进画室,林见疏正伏案修改新画册的封面设计。她将“真实的重量”四个字用铅笔轻轻勾出轮廓,笔尖微顿,在最后一划收尾时忽然停住。窗外风过,吹动桌角一叠草图,其中一张飘落脚边??那是她昨夜梦中惊醒后随手所绘: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雪地里,背对着她,手中捧着一朵燃烧的山茶花。
她弯腰拾起,指尖触到纸面那一瞬,心口莫名一紧。
这画面太熟悉了,像是某种预兆。
门被推开,嵇寒谏端着咖啡走进来,黑衬衫熨帖整齐,袖口卷至小臂,腕表折射着晨光。他把杯子放在她手边,俯身看那张画,眉峰微蹙:“你又梦见雪山了?”
她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是雪山……是火。他在烧那朵花。”
他沉默片刻,伸手抚过她额前碎发,“J-01-α已经彻底终止运行,系统自毁,意识归零。没人能再用‘另一个我’来动摇你。”
“可如果……不是他们呢?”她抬眼看他,目光清澈却带着深不见底的疑虑,“如果有一天,是你自己变了呢?如果你某天真的厌倦了反复证明、不断战斗,选择放手,去过另一种生活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锁上画室门,拉下窗帘,随后从内衬口袋取出一只暗红色U盘,插入电脑。
屏幕亮起,是一段加密视频监控??时间标注为三年前冬夜,地点是城南殡仪馆外的小巷。画面中,嵇寒谏独自伫立在雪中,肩头覆满积雪,手中握着一枚烧焦的金属牌,上面依稀可见“L-01”字样。他低头凝视良久,忽然单膝跪地,将牌子埋入雪下,并以指尖在冻土上刻下一字一句:
>“见疏,
>若你终将遗忘我,
>请记得有人曾为你死过三次。
>第一次,是我重生前;
>第二次,是你失忆时;
>第三次,是此刻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
林见疏呼吸骤停,手指紧紧掐进掌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声音发抖。
“你第一次接受记忆清洗后的第七天。”他关掉视频,直视她,“那天他们告诉你,我们从未订婚,你的戒指是幻觉植入。而我,在地下停尸房找到了你‘遗体’的照片??伪造的,但足够真实。那一刻我以为你死了,我就当真死了。”
泪水滑落,砸在画纸上,晕开一片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