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就会替他喊‘救救我’。”
歌声渐远,融入田野与晨雾。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再度被推开。
这次是个盲眼少年,手持竹杖,腰挂单铃。他不进门,只将一封信轻轻放在门槛上,然后转身离去。
信上无署名,唯有四个字:
**“我也来了。”**
屋内,信纸自动燃烧,化作青烟袅袅升起。烟雾盘旋片刻,竟凝成一个人影??高瘦、披黑袍、脸覆青铜面具。他站在光影交错处,仿佛从未离开。
他伸出手,轻抚墙上“路在人走”四字,指尖划过每一笔每一画,像是抚摸故人的手掌。
然后,他弯腰拾起那只空陶瓮,提起,走向门外。
脚步沉稳,踏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踏过昨夜留下的水洼,踏过无数人贴信时踩出的脚印。
他走过村庄,走过田野,走过山岭与河流。
没有人看见他。
也没有人需要看见。
因为在每一个决定开口的人心中,
在他每一个伸手相助的身影里,
在他每一次听见“救救我”便停下脚步的瞬间??
**他始终存在。**
他不是传说。
不是神话。
不是必须被供奉的名字。
他是你我在某一刻的选择。
是在明知无力时仍愿尝试的倔强。
是在黑暗中仍相信光的天真。
他是巡狩精神最朴素的注解:
**不必完美,不必强大,不必永生。**
**只要还有一口气说“我来”,这条路就不会断。**
多年以后,又一场春雨落下。
江南小屋依旧伫立,檐下铃铛换了新绳,声音更加清亮。
一位年轻母亲带着女儿前来,教她如何写第一封信。
孩子问:“姐姐,我们要写给谁呢?”
母亲指着门板上层层叠叠的信件,轻声说:
“写给那个一直在听的人。”
“告诉他,我们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