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清楚,这便是天音壁的另一部分。
只听思鸿又道,“我再从头至尾道来,你随着此法行运功力。”
虞音忽觉司无双内力一顿,似是在等待思鸿开口,同自己一齐运力。
《大梦无照》心法总纲共有六篇,若是初学者,即便聪慧过人,也决计不能在这段时间内练成。但虞音熟悉天音壁,两者大有相似之处,是以每听一篇,就可先发挥出这一篇的威力。
此时思鸿反复默念虚境篇,司无双亦随虞音运功而运功,两者齐施之下,胜过她独自一人不少。
似此又快过了一个时辰,这二人方悠悠转醒,但所受之伤颇为严重,内力纵能救一时之急,日后也要好生治疗方可痊愈。
忽闻“唏律律”两声马嘶,轻雪挽风已自行寻了回来,司无双将自己坐骑解下,反将挽风套在马车上,教思鸿赶车,自身与虞音一左一右,直奔据点与慈王寺之间的客店而去。
夜里虽是视线不好,但三人也不敢稍有耽搁,车内四人伤情片刻耽搁不得,到了客店起码可以通知据点的先生前来治疗。
不想快到客店之时,有四五兄弟迎上前来,纷纷下马跪倒,向司无双禀报,“天黑前来了一队官兵,将石大哥等人带走了。”
司无双闻言在马上急问,“怎不从秘道走?事先没发现来人么?”
那几人答道,“石大哥说若是逃走,此处便…便再无用处。”
司无双登时大怒,喝道,“如此胡闹!当我的命令是儿戏么!”说罢掉转马头,又带着虞音思鸿向据点而行。
几人不知她此时心境不佳,吓得浑身一颤,半晌方敢策马跟上前。
路上司无双命两人快马先行赶回,叫齐医术高明的先生前来,事先准备好。再命剩下三人作为侧翼,左右及后方探查是否有跟踪敌人,半个时辰赶来回报一次。
车厢内有四名伤患,不敢疾行,直至天明方渡河过了石阵,早有数十人相候,将秦家兄弟等四人分送各处医治。
司无双让虞音思鸿回去休息,思鸿却也不跟她客气,“无双,有甚么事我们一起应对,切不可独自去救锋三叔,我们休息一日再从长计议,他没事。”
说到“他没事”三字时,司无双只是皱着眉头看着他,一句话也不应,思鸿知道她从小有心事便会如此。
拉过虞音,二人上马向山庄西北而去,待到得那处宅院,二人匆匆洗了洗,虞音换回自身衣衫,思鸿给她梳理长发,
“阿音,累坏了吧?”
“还好,无双姐想必比我们要操劳。”虞音轻轻抚了抚他手上,取过梳子,续道,“行了,我自己梳两下便好,快去休息罢!”
“这次该轮到我食言了…”思鸿退后半步言道。
虞音将长发揽至一侧,梳理两下,起身看向他,随手挽了个低髻,回道,“不算你食言,谁知这钱塾捻惹出这许多麻烦来,此时便是你要走我也不允。”
“嗯。”思鸿微微一笑,问道,“阵里那十余人你和无双可曾遇见?”
虞音向桌案使了个眼色,便向屋内床榻走去,说道,“自然见到了,无双姐将他们都点晕了。”
思鸿会意,倒了杯水来给她,虞音饮下一口,向内让了让,续道,“快躺下,已是一日一夜未合眼了。”
二人相隔尺许,面朝上望着纱幔,想着这十余日所发生之事。
思鸿问道,“你去追无双时,可是帮我拦住了那十人?”
“嗯,不然你哪有命活?”虞音闭上眼睛,轻声反问道。
思鸿算了算,奇道,“你知道有人在附近,还敢离我而去?”
“我若不去,无双姐会有危险…”虞音声音渐低。
思鸿闻言更是不解,“所以,你在无双和我之间,选了她?”
“是两个都要…”虞音困意渐浓。
思鸿侧脸看向她,笑问,“当时如何有时间让你想这许多?你怎么知道能追上无双,怎么知道我可以死里逃生?你就不怕两边都顾不及?”
过了半晌,虞音似是睡过去又醒来,轻声道,“姐姐在危机时的直觉与决断,你永远无法企及。”
说罢踹了他一脚,娇嗔道,“婆婆妈妈像催眠一样,我受不住,先睡了!”
“如今事情紧迫,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怕的…”思鸿仍是心事重重难以入睡,絮絮叨叨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