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安没懂她为何要扯上白佩兰,平时也没见她和白佩兰有往来啊。
似乎是看出楚月安的犹疑,沈逢秋脸上笑意敛了敛,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楚月安心里一紧。
“柏舟。”沈逢秋唤他名字,语气不再轻松,带着并未掩饰的愁绪,脸上却是平淡非常:
“我要嫁人了。”
送走沈逢秋后,楚月安的脑袋还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他这段时日不知道第多少次这么问自己。
就算他明里暗里试探过很多次顾少室对沈逢秋确实无意,也直接当面问过沈逢秋婚嫁之事,但……
她的婚事为什么也会被人桎梏?
不、不对吧,她不是?
楚月安觉得自己已经乱掉了。
是了。
是因为他。
说准确点,是因为“楚月安”。
他的确没有算错沈家,没有算错沈逢秋对沈家的作用,但他偏偏,偏偏——
是他忘了吗?
不,是他不敢面对。
对于白佩兰而言,嫁给太子是她人生最好的选择,不论是对白家,还是对她自身,楚月安帮她也是在帮自己,她从未觉得勉强,至少在沈逢秋出现之前,他从未觉得不对。
但他错了,事到如今他承认自己错的离谱,他根本不该插手任何他人的感情,蓄意勾引也好,两头平衡也罢,他不该干扰别人的人生,即便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可他已经做了这些事,这些事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影响,而他明明早在一切开始前就知道沈逢秋之于沈家的价值,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将顾少室从她身边“抢”走了。
尽管哪怕没有他,以沈逢秋对顾少室淡然的态度,楚月安并不觉得事情真的会如沈家所愿。
于是现在结果终于来了。
就像他说的,他知道这是沈逢秋自己的选择。
但他还是感到……很难受。
他无端想起在丞相府里拉着他的手落泪哽咽的顾梓筱,想起那夜寒风萧瑟,自己在银杏树下远望所见的模糊的彩灯,想起顾少室在火炉边略显单薄的身影,甚至想起了一月前登望城楼送别大哥,驿亭边被风尘沾染的灰扑扑的垂柳。
那么他呢?
他能拖一月两月,但能拖一年两年吗?
陆景辞虎视眈眈,顾少室意味不明,他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楚月安守着冷掉的茶水一直呆到了晚上。
春鹊几次在外敲门他都出神没应,直到春鹊推门进来他才有点反应,抬眼:
“怎么了?有人找?”
春鹊一看他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骂也骂不得说也说不得,叹一声:
“哪有这么多人呀!公子你这一日两日愁的茶饭不思的,晚膳还吃不吃了?”
楚月安听她这么一说,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