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法?”她揪住他的浴袍,轻轻吸气,“你跟我妈告我的状?”
贺循闭着眼睛,吻住她的唇,含糊低语:“不要离开白塔坊。”
不管他说什么话,不管她有什么缺点,不管她做什么事情,不管两人怎么争吵愤怒,做出什么暴跳如雷的事情,都不要离开。
他已经习惯了风的存在。
“在这里你永远安全,想穿什么穿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他依旧不能说是“我爱你”。
但其他的东西都可以给她。
工作、钱、身体、平静稳定的生活、孩子和狗,两个人的世外桃源。
黎可盯着他英俊的脸庞和漆黑的眼睛,呼吸停住,她的手探进了他的浴袍,贴在他的胸口——指尖下的皮肤光洁温热,男人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很清晰,也很坚定。
这心跳连着她手指的脉搏,共振同频,清楚地传进她心里。
他有双幽黑深邃的瞳仁,毫无知觉地把她的面孔倒影在瞳孔里,伸手解开了她的浴巾。
黎可任由他动作———即便他真的不行,她也不介意。
只是在坦诚相待之前,贺循又探手摸着床头的手机,启动全屋智能程序,将阳光倾洒的卧室所有窗帘都密匝匝地关上,灯光或者光亮全都摁灭。没有一丝丝光透进来。
外头大好春光,房间却徒然漆黑起来,很适合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黎可的眼睛极力适应黑暗,却仍然是看不清楚眼前,只能勉强看见一点黯淡轮廓。
她想要看见他,提要求:“开一盏小灯。”
他轻声说:“不可以。”
黑暗中,贺循抽掉她身上的浴巾。
黎可瞪着眼睛,她模模糊糊看见贺循直起身体,解开了浴袍,而后他似乎停住,思忖几秒,最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黎可抽了抽唇角。
温热干燥的手覆在眉眼,她听见浴袍扔开的声音。
床很软,银灰色的床品像乌云,身体裹在看不见的云层里,无比舒适柔软,比之发颤的是另一个人的肌肤严严实实地贴上来,胜过之前的所有,真实的体温和绝对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心颤满足。
卷翘的睫毛在他掌心眨呀眨,扫得手指发痒,比起其他事情,这件事情更重要,黎可问:“你要一直捂着我的眼睛吗?”
“如果你还能看见的话。”他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
“为什么?”
贺循贴近亲吻她的嘴唇:“因为我看不见……我也不想让你看见……”
他看不见,不知道眼前人是什么模样神态,无法想象她在这种时候是怎么一种迷人的风姿,但他很确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法掩饰的冲动和难耐都会清凌凌地落在她的眼睛里。
如果她目睹他的窘态,如果他被她冷静地俯视……
平等的黑暗才是安全感。
“已经很黑了……”
黎可挪开他的手,双臂勾住他的脖颈,抬头啄吻他漂亮的眼睛,声音轻柔,“你放心好了,我看不见,我现在也瞎了。”
贺循眼帘轻颤,沉沉吸了口气。
他喜欢她亲吻他的眼睛。
黎可思想开小差,又自顾自笑起来,“黑乎乎的也很好,嗯……可以想象成不同的男人,这样……唔……”
“你闭嘴。”
他轻声说话,又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把她不着调的话压在掌心里。
黎可把话吞进肚子,吮吻他的掌心,伸出湿漉漉又软绵绵的舌尖,刻画他的掌纹。
他只得收回手,用嘴唇回应她,两个人断断续续接湿欲缠绵的吻,他的手指从她的头发开始抚摸,温热洁净的指腹一寸寸抚过她光洁的额头鬓角,触碰她毛绒绒的眉毛眼睛和小巧的鼻梁,再摩挲她滑腻微凉的脸颊,捏起她小巧精致的耳朵,沿着她的脸腮线条滑到下巴,持续游动的轻痒。
黎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