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珺珩一袭黑色龙袍沉默内敛，那双眼睛里的怒意却分毫不曾掩饰，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而周文之浑身带伤，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凝肃。
一个时辰前，周文之在距离酒楼不远处的街角看到了有过打斗痕迹的现场，还有一具被割掉头颅的无头女尸。
天知道，在他看清楚那具女尸身上的衣着之后，心脏几乎都要跳停，硬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尸体收敛，秘密进宫禀报了皇上。
而皇上在听说皇后遇害后情绪依旧淡定，但是周文之却注意到，皇上原本正在处理边境急报的手在发抖。
发抖？
当年夺嫡之乱，血染整座皇宫，命悬一线之际，皇上都稳如泰山，步伐稳健，从不发抖。
可现在，仅仅只是皇后遇害，皇上居然在发抖。
周文之不由感到惊讶。
“带朕去看。”最后，楚珺珩只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
当他将盖着白布的女尸抬到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掀开了白布。
他只看了那无头女尸一眼，忽然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似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不是她。”仅仅一眼，楚珺珩就斩钉截铁。
他似乎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所以让周文之即刻去查了户部尚书萧何的踪迹，一路追踪到了萧何的私宅。
“皇上一早来臣的府邸，不知所谓何事？”
萧何笑着问道。
楚珺珩却是半句废话也没有，他径直朝后院走去，墨之要拦，却被周指挥使拿剑抵住了脖子：“敢挡，就格杀勿论。”
他这句话看似是说给墨之听，目光却是落在萧何的身上。
萧何目光阴沉，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纵然他早有筹谋，但眼下还远远没有到要和楚珺珩撕破脸的时候。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珺珩朝后院走去。
锦衣卫全都留在了前院，在只剩下楚珺珩一个人的时候，楚珺珩脸上的担心再也掩饰不住。
他步履匆匆，快步走到了后院，推开了那正中央的房门。
房门一被推开，他就看到了正忍耐着药性咬住自己的手的沈玉宁。
沈玉宁蜷缩成一团，为了不让自己发出那些羞耻的声音和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就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她涕泪横流，整个人乱糟糟的一团，几乎将自己的手指咬出血来。
因为十指连心，这种痛能让她暂时清醒几分。
楚珺珩的一颗耐心猛然提起，他几乎是快步走近，将沈玉宁抱在怀中。
“宁宁？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沈玉宁泪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在看到楚珺珩的一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