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几乎被吓破了胆。
连山不认识他，他却认识连山。
封神时，陆压率领数万妖族布周天星斗大阵，他那时刚度过化形劫不久，但毕竟是玄仙境界，便参与布阵之中。
然后就撞到连山施展法天象地，赤手空拳硬撼周天星斗大阵，那万丈身躯此后多少年都是他的噩梦。
连山的名号，在天庭，在昆仑山，甚至在西方灵山上都不乏美誉。
唯独在妖族，是无数大妖的梦魇。
连山也从虎妖的目光中察觉出不对，皱眉道：“你认得我？”
虎妖苦涩点头：“小妖赤松彪，曾随六殿下布周天星斗大阵，侥幸存身，故而认得上仙。”
“原来如此。”连山微微颔首：“这么说，你的道行也与陆压相关喽？”
“确实如此。”
赤松彪回想起跟随陆压出征时的壮志豪情，大战时的惊心动魄，战败后的哀怨凄凉，心头一片绝望。
“可否详细说来听听？”连山继续问道。
“这。。。。。。”赤松彪犹豫起来，试探道：“若是说了，可否饶小妖一命？”
连山掏出量天尺，对着赤松彪一晃，尺身刻度瞬间亮起三寸红芒，代表血煞缠身。
“看来是不行了。”连山摇头叹息一声。
赤松彪只觉一颗心终于死了，既然知晓自己活不过今日了，反倒硬气起来，朗声道：“六殿下对我恩重如山，当日未能阵斩阁下，引为平生憾事，若想我出卖同族，万万不能！”
“也好，那我就自己看。”
连山见他拒绝的如此干脆，也不纠结，量天尺上红莲道纹微微闪动，一簇红莲业火便从赤松彪脚下燃起，瞬间笼罩全身。
赤松彪仅发出一声凄厉惨嚎，而后化作一道飞灰，一点元灵被连山摄入手心。
连山指尖夹着这道元灵，双眸放出空洞一片，绽放七色华光。
天罡三十六法·回天返日。
洞察诸天，遍照三界，能知晓过去一切因果，无有障碍。
神通施展下，赤松彪的一生似走马观花般从连山眼前闪过。
从占山为王，到突破地仙的嚣张气焰，再到陆压遣散妖族发放功法，又到度过化形劫的喜不自胜，直到纵横山林饿虎咆哮。
连山散去神通，任由这一点元灵遁入地府，喃喃道：“原来还有这番因果。”
言罢，提起早已陷入昏迷的玄觉，闪身出了山洞。
将玄觉放到一处平坦大路旁，连山点出一指，确保他稍后会转醒，而不是被野兽吃了，便不再关注。
小九正在云上等候，望见连山回来，好奇问道：“那和尚被妖怪吃了？”
“没有，不过也是早晚的事。”
连山摇头回了一句，驾云带着小九在洪荒中快速穿行起来，双眼中光华流转，一路观山望气却是边看边皱眉。
陆压在当年散出的妖族功法和资源，在今日终于开花结果。
除南瞻部洲外，北俱芦洲、西牛贺洲皆有妖气弥漫之地。
连山的道场在东胜神洲花果山，此事已在妖族中流传，反而妖族最少，即便有也不敢轻举妄动造下杀孽，生怕哪日就被找到头上。
巡视一圈后，连山径直返回花果山，封闭大殿开启闭关。
小九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来，撇了撇嘴，独自玩耍去了。
水帘洞中，连山闭目凝神，识海中思索起近期见闻，将一件件事串联起来。
因他的谏言，昊天封赏太阴星君，又因西行的护持之人早定，卷帘天将与天蓬虽受罚，却没有如前世记忆般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