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他淡淡道,“我父亲当年确实犹豫过。可现在不同了。”
他抽出佩剑,抵住对方咽喉。
“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从那天起,我不再怕死,也不再讲仁义。我要用你们的骨头铺路,用你们的血浇灌李唐的根基。”
剑光一闪,血溅三尺。
阴世师头颅落地,双目圆睁,至死不信自己竟败在一个“死人”手中。
当晚,李建成下令将首级装入木匣,送往洛阳,并附书一封:
>“逆臣阴世师,勾结外虏,僭号称尊,罪不容诛。今已被诛,首级传送京师,以正视听。其余胁从者,若能悔过归顺,既往不咎。惟愿朝廷明察秋毫,勿使忠良蒙冤,社稷倾覆。”
同时,他又命人将阴世师的伪政档案、突厥盟约、杨积善印信等物尽数复制,分送长安、江都、陇右各地。
十日后,洛阳朝堂震动。
杨玄感当众宣读证据,痛斥杨积善通敌叛国,将其下狱问罪。宇文化及兄弟见势不妙,连忙上表请辞军职,以避嫌疑。而天子杨广在接连打击之下,病情加重,连续三日未能临朝。
李玄霸趁机联合苏威、裴矩等大臣,推动一项决议:恢复李渊“唐国公”爵位,赦免其过往“嫌疑”,并正式任命其为“河东道安抚大使”,总揽军政大权。
圣旨下达当日,晋阳全城欢庆。
百姓自发燃起篝火,舞龙耍狮,称李家为“再世救星”。更有老者跪地叩首,哭喊:“李公归来,大唐有望矣!”
李建成站在城楼上,望着万家灯火,久久无言。
李靖走到身边,轻声道:“你做到了。河北已定,晋阳稳固,父亲重掌权柄,大哥立足朝堂。下一步,是否该考虑南下了?”
李建成摇头:“还不行。天下人心未附,名分未正。我们需要一场更大的仪式??一场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追随我们的‘天命之证’。”
“你是说……称王?”
“不是称王。”李建成望向长安方向,声音低沉而坚定,“是举义旗,复汉室正统。我要让世人明白,李家不是为了私利而战,而是为了终结暴政、重建秩序。”
他转身走入府衙,召集所有心腹。
“传令各州县:自即日起,废除隋廷苛税,减免田赋三成;释放所有因言获罪的囚犯;重修书院,延聘儒士;设立‘义诊堂’,免费救治贫病之人。”
“此外,命刘文静起草《讨逆檄文》,历数阴世师、宇文化及、杨积善等人罪状,并宣告:**李氏奉天承运,兴义师以清君侧,安黎庶,待天子醒悟,即还政于朝。若昏君不改,祸乱不止,则天下共击之!**”
众人凛然领命。
一个月后,檄文传遍天下。
有人唾骂其“大逆不道”,也有人热泪盈眶,称其“字字泣血,句句忠烈”。尤其是在河北、河东、关中等地,无数豪杰纷纷投效,愿为先锋。
而在卧牛村旧庙中,李建成独自点燃一炷香,插在父亲牌位前。
“父亲,儿子没有辜负您的期望。”他低声说,“大哥说我天下无敌,其实我知道,真正无敌的,是我们这一家人从未低头的脊梁。”
香烟袅袅,升入夜空。
远方,又一道狼烟升起。
这一次,它跨越太行,飞向长安。
风,越来越急。
火,越烧越旺。
属于李唐的时代,正在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