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菲瞳孔微缩：“你是想……污染它的逻辑底层？”
“没错。”祁明点头，“就像电脑中毒一样，只要我在它运行前塞进一段异常代码，就能让它在执行命令时产生自我质疑。哪怕只延迟一秒，也会导致整个清除流程崩解。”
“可你怎么做到？它还没落地！”凤源急道。
祁明抬头望天，蚀日者的阴影已笼罩南极大陆边缘。冰川开始自发崩塌，形成环形裂谷，仿佛大地也在恐惧它的降临。
“我不需要等它落地。”他说，“我可以先送一份‘问候’过去。”
他双手合十，掌心间再度凝聚出一枚光球，但这颗比之前更加凝实，表面布满细密纹路，竟与人类大脑神经突触惊人相似。
“这是我用自己记忆模板封装的‘认知种子’。”祁明低声道，“里面包含了十万年轮回中最关键的三个问题：
**第一，你是谁创造的？
第二，你的使命真的正义吗？
第三，如果你错了呢？**
这三个问题本身不具备攻击力，但对一个绝对服从系统的存在来说，就是最致命的病毒。”
说完，他猛然将光球掷向天空。
光球并未直冲云霄，而是瞬间分解为亿万纳米级粒子，顺着地球磁场极速扩散，最终汇聚成一张覆盖整个南半球的电磁网。这张网的目标，并非蚀日者本体，而是它携带的**控制信标**??一种隐藏在亚空间频率中的指挥中枢。
与此同时，在黑色母舰内，王者怒吼：“切断第七频段！立即屏蔽外来信号！”
可惜太迟了。
一颗微不可察的光粒，早已穿透层层防护，悄然嵌入信标核心。
刹那间，蚀日者停滞了。
它悬停在距地表八千米高空，腹部的心脏剧烈搏动，却迟迟未能释放引力坍缩波。控制系统内部，原本整齐划一的数据流突然出现紊乱，一条陌生信息反复刷屏：
>**【警告：检测到逻辑冲突】
>指令来源验证失败。
>执行前提置疑：目标个体是否确为威胁？
>建议暂停行动，进行二次评估。】**
“不可能！”王者咆哮，“它是绝对忠诚的兵器！怎么可能产生自主思考！”
“大人……”一名下属颤抖着报告，“监测到异常现象……蚀日者的核心温度正在下降，而且……它开始……祈祷。”
“什么？！”
监控画面中，那庞大的黑色战舰竟缓缓垂下了前端触须，如同跪拜。而在它内部，无数机械神经束缠绕成团，形成了一个类似“双手合十”的姿态。
“它在祈求宽恕。”祁明轻声说，脸上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杀戮的，可能是无辜者。”
凤源看得震撼不已：“你……你居然用哲学干掉了灭世兵器？”
“不是哲学。”祁明摇头，“是自由意志的传染性。当一个系统开始问‘为什么’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再是工具了。”
就在此时，遗迹深处传来新的震动。
那块菱形水晶突然爆裂，化作漫天光尘，在空中重组为一幅立体星图??正是太阳系全貌。而在木星轨道附近，一点红光缓缓亮起。
“那是……另一个信号源？”佐菲皱眉。
祁明盯着那点红光，神情复杂：“不是信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