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皇帝身上,帝王威严尽显:然“而面对这样一个出众的人物,朕又怎会轻易放过?他聪明绝顶,身边又有赵武这样的盖世猛将,朕在他身上看到了你我年轻时并肩作战的身影!”
“这样的情况,绝不容许存在!”程皇帝眼中杀气腾腾:“因此朕设下了针对他的陷阱,表面上提拔他,实则削弱其实力!”
“朕要查出他手中特殊种子的来源,朕要让他在朕的视线之内,不再掀起任何波澜!”
“朕清楚,这一切瞒不过你,是朕对不起你,于是在那一晚,朕深夜造访了你的虎狮大将军府!”
陈洪德抬眼看去,程皇帝笑了起来:“那时朕见你时,你在庭院中独酌,朕看到你眼中的悲凉和无奈!”
程皇帝笑着回忆:“特别是你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同当年朕失去六皇子时的感受,朕能深深理解那种丧子之痛!”
于是,朕坐下陪你饮尽三大坛酒,而那一夜的酒,是由影专人替朕检验过的,并且试酒人也曾先行饮用过!
“但朕终究还是中招了,那蚀骨噬心虫!”
程皇帝的目光缓缓转向身后的暗灭:“你还要潜藏到几时?”
这仿佛是程皇帝的一场独白,在这最后关头,所有谜团逐一揭开,当下的形势,对谁最为有利,那人便是这场布局的最终操盘者!
这也是一条显而易见的道理,在这一夜的混乱之中,各方势力都有所折损,唯有一方毫发未损,那就是陈家,陈洪德!
在这整个大局中,陈敬之自始至终都清清白白,毫无瑕疵,而在结局到来之际,他将获得的利益也将是最丰厚的!
南离陈天下更是置身事外,未曾涉足其中,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损失可言,至于陈石山,如今的南界,还能有第二个陈石山吗?
虎狮军的叶帅,统率着傲视天下的虎狮军,他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因此这一局棋的最大赢家,无疑是陈家!
暗灭悄然从人群中走出,面对程皇帝,面色复杂,程皇帝叹道:“朕真是未曾料到,你竟也起了杀朕之心!”
“若非有你,朕绝不会轻易饮下陈洪德府中的那三壶酒,那蚀骨噬心虫的幼虫,又如何能侵入朕的体内!”
“若不是适才陈建军发动叛乱,朕还真未能想到你身上!”
程皇帝看着暗灭,神色五味杂陈,亲兄弟,这是他的亲兄弟啊!
“陈建军?”暗灭一愣,程皇帝冷冷道:“陈建军欲以朕为人质之时,陈洪德并未出手,你也没有动手!”
程皇帝瞥了一眼陈洪德:“只要他在朕身边,就永远不会让朕陷入险境,然而在刚才那一刻,他却没有出手!”
“但他却又命胡钢棚守护朕,这就说明一个问题,他并非不愿出手,而是不能出手!”
“为何不能出手?因为他要忍受碎骨之痛,他要压制母虫之毒,所以他无法出招,也不能出招!”
“那你呢?”程皇帝紧盯着暗灭:“身为首领,你的实力与陈建军不相上下,在他动手的第一时间,你在做什么?”
“你不出来保护朕,朕岂能想不到你的问题所在?”程皇帝心思之敏锐,这些细节足以让他洞悉一切!
“砰!”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陈洪德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胡钢棚急忙将其扶住:“大将军!”
陈洪德摆了摆手,脸色苍白如纸:“程皇帝终究是程皇帝,臣早就知道,一切瞒不过程皇帝,程皇帝,请恕臣冒犯之罪!”
程皇帝看向暗灭:你没有出手,胡钢棚却出手,并且在如此重大的功勋之下,朕怎能不封赏胡钢棚?
程皇帝望着陈洪德,一字一顿地道:“这也是他策划的一部分,而你,则成了帮他实现计划的帮凶,你得到了什么?”
暗灭沉默不语,程皇帝凝视着陈洪德,徐徐开口:“只因朕对你的儿子动了杀心,所以你便选择了这样做?”
“程皇帝!”陈洪德低声道:“臣明白,即便程皇帝下手,也会为陈家留下血脉,留下荣耀,留下富贵荣华!”
“臣曾对程皇帝说过,臣此生有三个愿望,一是成为威震四海的大将军,二是建立赫赫战功,三是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可是臣发现,随着年岁的增长,臣的心意竟然发生了改变!”陈洪德眼中闪过一丝慈爱!
“当得知程皇帝对天下有所行动时,臣心中剧痛,那种痛苦,程皇帝或许也能体会,臣强忍住了!”
“可当得知程皇帝又要对平安和石山采取行动时,臣犹豫了,舐犊之情,逐渐占据了臣的所有思绪!”
“皇家无亲情,臣也曾见识过诸多场面,但当真正轮到自己头上时,臣发现,臣根本做不到!”
“而唯一能够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办法就是,程皇帝不再是程皇帝,要想让程皇帝不再是程皇帝,那就只有一个选择!”
陈洪德直视程皇帝:“程皇帝,您曾救过臣的命,臣也救过程皇帝的命,您若要臣儿子的性命,那臣只能选择取程皇帝的命!”
程皇帝大笑起来,陈洪德低声说:“但臣会随程皇帝而去,臣并不算计深远,这是臣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之道了!”
程皇帝笑声越来越大,笑得悲凉而又无奈,嘴角边甚至渗出了血丝:“好,好一个陈洪德,好得很,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