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2月下旬，某天晚上
地点：圣辉中学音乐教室
音乐教室的灯被调得很低，像夜色提前倾泻进来。
只剩舞台中央那束冷白的聚光灯，把江焰锁在唯一的光晕里。
黑色皮衣映出冷冽的折线，金发却像被点燃的星屑，一闪一闪，晃得林深瞳孔发紧。
江焰抱着吉他，指节在弦上无意识地摩挲，像摩挲自己过快的心跳。
台下只有一排老旧座椅，林深坐在最中间，膝头一杯热茶，白雾氤氲。
镜片后的目光看似平静，指尖却早已把纸杯边缘掐出一道潮湿的褶皱。
江焰抬眼，目光穿过黑暗与浮尘，准确捉住他。
“林深，”
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却足够让寂静炸裂：
“这首歌，只唱给你听。”
前奏落下，是林深在车载旧音响里循环过无数次的《告白气球》。
可此刻旋律被江焰的嗓音重新漆了一遍：沙哑、滚烫，像有人把烟草味的气球系在他心口，再慢慢收紧线。
“美丽的气球，就飘在你左右……”
江焰微微阖眼，声线里带着一点颤，却固执地把每个字都钉进黑暗里，
“我愿把爱写在风里面，飘到你窗前……”
林深忽然觉得灯光太亮，亮得能照见自己耳骨里奔流的血液。
他无意识地屏住呼吸，像害怕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把那句“亲爱的，我已准备好了”惊得缩回去。
副歌将至，江焰睁开眼，隔着光年与时空，直直看向他：
“只等你一句，告白的勇气。”
最后一个和弦在空气里震颤，久久不散。
黑暗把教室扩成宇宙，只剩两颗心跳在同一频率里，轰然相撞。
林深的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打鼓，一下一下，像是要把肋骨撞碎。
他站在昏暗的观众席，仰头望去：
舞台中央，江焰抱着吉他，金发被聚光灯浇成熔金，睫毛也沾着光屑。
那道声音低而亮，像把滚烫的星子一颗颗掷进他怀里。
副歌最后一句落下，教室里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心跳。
江焰把吉他背到身后，径直走到台沿，目光穿过一切阻碍，笔直钉进林深眼里。
“林深，”
他开口，嗓子因为唱得太狠还泛着沙，却字字灼人，
“我喜欢你。
不是彩排，不是安可，是此生唯一一次返场。”
林深攥紧的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