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跑去寻找。老约翰听到小姐沉稳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深吸一口气，用更大的声音重复着妮可的话。
不一会儿，露珠找来了一块半旧的长条木板和笔墨。妮可没有犹豫，提起笔，蘸饱了墨，在木板上挥毫写下几行清晰有力的大字：
【杜·博瓦法律援助】
受理范围：契约纠纷、劳资争议、侵权索赔
接案时间：每日上午9-11时
须知：需提前准备书面陈述及初步证据，案情复杂者需预约。
收费标准：视案件难度与标的额协商确定，确有困难者可酌情减免。
她写下的，不仅仅是几行字，更是一套简单的规则和门槛。
“把这个挂到门外显眼的地方。”妮可将写好的木板递给老约翰。
老约翰和露珠看着木板上的字，都有些发愣。小姐这是……要开门做生意？还是……一种新的帮助人的方式？
当这块木板被老约翰挂在大门旁时，门外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杜·博瓦法律援助？”
“要……要钱的？”
“还要写什么东西？俺不认字啊……”
“每日只有两个时辰？”
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少了许多盲目的激动，多了几分思考和权衡。一些纯粹来看热闹或者抱着“试试看万一免费呢”心态的人，开始悄悄后退。而那些真正需要帮助、且有一定准备或者愿意去准备的人，则开始互相打听“书面陈述”该怎么写。
人群虽然没有立刻散去，但那种混乱、失控的拥挤态势，却被这块小小的木板有效地遏制住了。它像一道无形的筛子，开始过滤人群。
妮可站在二楼的窗户后，平静地观察着下面的变化。
她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将法律援助业务化、标准化，意味着她需要建立更详细的接案标准、收费标准、办案流程，甚至可能需要招募助手。这远比个人随心所欲地帮助他人要复杂和艰难。
但唯有如此，她才能从这种被动的、消耗性的名声困扰中解脱出来，将突如其来的关注度，转化为一项可持续、可发展、并且能真正产生影响力的事业。
她望着楼下那些依旧在张望、在犹豫、在期待的面孔，目光坚定。
规则，不仅仅可以用来对抗不公，也可以用来建立秩序，甚至……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杜·博瓦法律援助……”她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在确认一个崭新的起点。
风浪依旧，但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船，并且，开始亲手打造船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