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愿力残留吗?”烛台切光忠轻声问道。
“可能是吧,也有可能是时间回溯了。”药研没有立刻回答,“而更坏的结果是……”
“我们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烛台切光忠接了下去,声音低沉。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交,彼此都没有否认这个可能。
“空间确实不太对劲。”药研沉声道,眼底掠过一抹光,“愿力残留的痕迹太浓了,像是被人为固定在溯行军降临之前的时间点。”
两人对视一眼,心底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
她究竟许下了什么样的愿?
唯一能解答的夜子至今仍昏迷着。
无论有多少疑问,也只有在她醒来后才可能获得答案。
原先的火光似乎都只是幻觉,整座城已恢复了寂静,原本几乎要将整座城烧毁的大火只剩下烛台上那一点跳动的光。
夜子的脸仍苍白,唇角带着灰尘与血迹,却依稀能看出她熟睡时的柔和神情。
他伸手为她理好被角,神色一如既往地冷静克制,只是那双紫色的眼睛中隐隐闪过担忧。
“刚才情况紧急,没能来得及向你道谢,”他转过身,对一旁站着的烛台切光忠躬身行礼,“多谢你救了大将。”
“不用道谢。”烛台切光忠微微摇头,笑了笑,“毕竟我们曾经是同个本丸的同伴,不是吗?”
药研轻轻嗯了一声,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
“虽然说是为了切断她和怀剑的契约,”烛台切光忠缓缓地说着,指尖轻轻掠过腰间的刀鞘,“但我也确实强行和主人签订了契约。”
“幸好主人还没真正开口许愿,所以我们还有机会抓住她,一起掉进这奇怪的时空。”他抬眼望向床榻上的夜子,唇线绷紧。她安静得几乎不像活人,连胸口的起伏都极轻。
他轻声补了一句,笑意淡得近乎自嘲,“也不知道主人醒来后,该怎么解释才好。”他的声音里没有懊悔,却带着罕见的迟疑不安。
“别担心,大将会明白的。”药研语气平稳,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向来很温柔。”
察觉出他话里对夜子的熟悉与亲昵,烛台切光忠开口询问,“你在这里很久了吗?”他的声音压得极轻,似怕惊扰到昏睡的少女。
“算是吧。”药研回忆起自己来的时间点,“但其实白山和信浓来得比我更早。”
烛台切光忠闻言一愣,手上轻轻一顿,随即抬眼望向他,“他们也在这里吗?”他难得流露出几分惊讶与关切,目光扫过屋内,“怎么没看到他们?”
“他们比我还虚弱。”药研缓缓开口,“即便主人收到它们后,并没有嫌弃它们的裂痕,反而很耐心地让工匠修复他们,他们也依旧无法彻底恢复。”
“白山偶尔还能发出一些灵力波动作为回应,”他说得极轻,“但信浓……已经很久没有回应了。”
“等主人醒来后再想想办法吧。”烛台切光忠语气温柔稳重,“之前他们无法清醒,说不定是因为缺少灵力的缘故。如果有审神者替他们手入,他们的状态应该会好很多。”
“希望如此。”药研垂下眼,指尖轻触自己腰间的刀鞘。凭借灵力,他能察觉到白山和信浓的本体就在附近,熟悉的气息让他终于缓了口气。
“不管怎样,兄弟们还在身边。”他在心底轻声说道。
至少现在,已经比最初好了不少。
在和一期哥失散后的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任何人了。他孤身流落在陌生的世界里,灵力残缺,刀身破损,连自己的存在都开始模糊。
却没想到能遇到现在的主人,且和兄弟重逢。
如今虽然来到了未知的时间线,却也因此遇到了曾经来自同个本丸的同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