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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
空气里混杂着血的气味,仔细一看血污也几乎布满了早已废弃已久的木屋。
“小夜现在情况怎么样?”压切长谷部声音低沉,看向身后的身影。
“……至少没有在恶化。”宗三左文字轻声答道。粉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晃动,他半跪在昏暗的角落里,指尖仍停在小夜的额上,感受着那几乎微弱到消失的灵力波动。
“但如果一直没有办法手入的话……”他停下了,声音像被吞没,显然不愿想象最糟糕的结果。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只剩屋外的虫鸣断断续续。
“我们没有锻造材料。”长谷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语气却近乎冷静,“就算有……我们也只是刀剑,并没有灵力进行手入。”
话音一落,他自己也愣了片刻。那种近乎绝望的想法,让他心底生出一阵钝痛。
宗三抬起头,看着他,绿色眼眸里的黯淡像燃尽的余烬。
锻造材料的事情能够解决,可是审神者呢?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灵力,并不是所有人能够救他们。
一切都显得那样无力。
好不容易从检非违使的追杀中逃出来,却还要眼睁睁看着同伴逐渐消逝。
小夜对他来说是同伴,于宗三而言却是兄弟,对方只会比他更不能接受。
“要是白山在就好了。”长谷部忽然笑了笑,苦涩的笑意像是在自嘲。
也许人到绝望时,就会胡乱抓住一切可能的希望。
“他早就失踪了吧。”宗三垂眸,“为此审神者还大怒了一场,毕竟那可是稀有的剑呢。”
更多的刀剑也因为他的怒火而被抛弃或主动离开。
说来也可笑吧,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刀剑失踪,而是稀有的刀剑失踪。
“是带着信浓逃跑了吧?”长谷部自己都觉得这话可笑。那可是高级合战场,除非白山抛下信浓,独自使用传送器离开,否则根本不可能生还。
但白山……会丢下他吗?
审神者没有感情,就推己及人地认为已经拥有人身的刀剑付丧神也没有感情。
可是就连长谷部自己,都做不到抛下与自己几乎毫无关联的小夜逃走。
更何况,对白山而言,即便他再不擅长与兄弟们相处,表面上再疏离,信浓也仍然是他的兄弟。
当初一期一振在审神者面前苦苦哀求,却换来了这样的结局。本丸里的那位审神者,还真是喜欢玩弄人啊。
但是,他现在想起这些不合时宜、又与自己无关的事又有什么用,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不提这些了。”长谷部低声道,掩下眼底的情绪,“你自己的伤怎么样?”
宗三缓缓抬头,唇角轻轻一扯,露出一个笑意不达眼底的表情。
“伤疤自愈了,但似乎……长出了骨刺。”
长谷部的呼吸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