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夏夏百口莫辩,估计是在傅沉心里,她就是那种喜欢随便勾引人的女人,就算真有什么,他的朋友也都没问题,因为他的朋友是“内”,她是“外”。
“怎么不说话?”傅沉逼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却让她如坠冰窟。
“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温柔?”
“比我会疼人?”
“比我不像个疯子?”
“没有……”路夏夏拼命地摇头,眼泪都甩出来,砸在傅沉的手背上。
滚烫的,像火星子。
“我只是……只是想让他给我开点退烧药。”她哭得直抽气,“我好难受,头好晕。”
“我以为是你……不,我以为是他……”她语无伦次,越解释越乱,“因为刚才……刚才那个动作很温柔,只有医生才会那么做……”
傅沉手指僵了一下。
她把他认成了别人,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傅沉这个名字,代表的只有疼痛和恐惧,绝不可能是温柔的施予者。
这个认知让傅沉心头那股无名火,在一瞬间变成了某种更加沉闷、发堵的情绪。
路夏夏还在哭:“我没有喜欢他……从来没有……”
“我真的没有……”
她哭得那样惨,整个人缩在床头,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连那点可怜的自尊都不要了,一张小脸都哭皱了,薄薄的双眼皮也肿了起来。
傅沉垂眸,看着手里那部已经黑屏的手机:“没发出去。”他忽然说。
路夏夏愣住了,挂着泪珠的长睫毛颤了颤,茫然地看着他。
“我说,信息没发给他。”傅沉把手机随手扔回床头柜,“发到我这了。”
他说是,那就是。
路夏夏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庆幸,或者去深究其中的逻辑。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不在意信息到底发给了谁,也不在意他是不是在骗她。
她只是觉得委屈。
天大的委屈。
这几天积攒的恐惧、绝望、病痛,还有刚刚那羞耻的惩罚,在那一刻彻底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