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哦那是有点远了,你要是恋家的话就好好完成学业,毕业了不就好了。”
“毕业了就好了,”男人低笑了一声,语气中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可有人想让我永远留在那里。”
“为什么?谁啊?你爸?这么专|制?”
“我哥。”
“你哥管你这么多?”舒可亦说着,想起自己哥哥管的也挺多,撇撇嘴,拿出自己对付舒明商的套路,“那你叛逆一点呗,他还能揍你不成。到时候撒个娇用个苦肉计,准成。”
“不过……你这么听你哥的话?”
“欠他的,”男人没有细说,“舒老师的法子可能对我不管用,他……才不心疼我,只是不想看见我罢了。”
“他都不想看见你了,你还搭理他干嘛,人嘛,怎么舒服怎么来呗,你这一辈子是你自己过又不是你哥过,再说了,国内这么多大,你不想让你哥看见你,换个城市不就得了,就算一个城市也不见得能见着。”
舒可亦当他还是个大学生,想起中二少年的标配,踢踢他的脚:“你是不是有什么回国想做的事,喜欢的女孩?梦想?”
“算吧。”
舒可亦只当他不好意思说,也没问,只是摊摊手:“那挺好啊,做你想做的事情呗。”
“可以吗?”男人的声音很轻。
“可以呀,为什么不行。”
男人仰头,喝下易拉罐中的最后一口,喉结微微滚了滚。
舒可亦站起来:“走啦!祝你早日回国。”
“也祝舒老师早日开始新恋情。”
这男人真烦,舒可亦回头白了他一眼,就听他又说:“男人嘛,不值得。”
舒可亦看着这个连自己都骂的人,笑了笑:“拜拜,新年快乐。”
舒可亦说完潇洒的转身,挥了挥手。
男人对着她的背影,手里把玩着啤酒罐,低头笑了笑,低声说:“新年快乐啊,舒老师。”-
舒可亦往前走着,从回忆中抽离回神,李垚的车还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她隔着车窗,逆着光,却仿佛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男人-
梁文洪没吃饱,把盛集卖出去,好坏赚了一笔,扯着夏一然要去吃烧烤。
夏一然正烦着,头一撇:“我不去,你自己去。”
“走吧,京都烧烤No。1!”
梁文洪扯着他不撒手,然后车从市中心一路开到了郊区,夏一然还当是什么农家乐,结果被扯下车一瞧,脸色一拉,立刻就又往车上走。
梁文洪拽着他的袖子:“哥们儿你信我,是真好吃!”
“也真便宜吧。”夏一然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的路边摊,烟气缭绕,生活气息足到他扇了扇鼻子。
梁文洪已经扯着他坐下了:“老板,羊肉串、腰子、鸡软骨,啤酒来一扎,再来几个烤烧饼。”
梁文洪熟门熟路的点完,往椅子上一靠:“还是这儿舒坦,刚那包厢真是又贵又难受。”
夏一然嫌弃地扇着鼻子,拿纸巾擦着桌面:“主要是贵吧,你赖好是个富二代……算了,懒得说你。”
梁文洪几口冰啤酒下肚,拉着他说了一堆电竞队的事,末了才记起关心他:“老夏你说你图啥,你这刚回国就住进京云湾里头去,怪不得夏承弘防你跟防贼似的,你要不想继承家产,你硬往老爷子跟前凑啥,你说你凑就凑了,最近又开始搬,你新买那小区叫啥来着,离你工作室那大老远,我真是寻思不明白你在想啥哈,是你这音乐人的思想已经是我不能懂的了吗?”
夏一然不想理他:“吃你的腰子吧,普通人的思想你也懂不了。”
梁文洪给他倒了杯啤酒,递给他一串羊肉串:“你尝尝呗,不辣,不伤你嗓子。”
梁文洪把东西往他面前一推:“还有你去参加那啥玩意,要不是路上小盛和我说了说我还不知道呢,你参加那玩意干啥?”
“哦,”这椅子不够高,夏一然憋屈的展了展腿,“鬼知道我参加那玩意干啥。”
“就说你们搞音乐的吧,艺术家,想得多。你要是想夺家产你还上啥综艺嘛,你爸能不生气嘛你说说,三年前你参加个那啥歌王就把他气够呛。”
“他有什么脸气。”夏一然看着伸直的双腿。
梁文洪自然也知道夏鹏海娱乐圈的风流韵事,笑着打了个哈哈:“他有没有脸的那毕竟是老子,等你成老子了,双标玩得也溜。”
“你就那么想做音乐?继承家产不香吗?老爷子那可是把你当继承人培养的,要我说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像我一样穷得叮当响,就知道做继承人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