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潇的发球和连续击球两项测验都拿了满分，其实，他们应该是这门课这个班上历届以来拿分最高的一届了，看着老师那张向来苦大仇深的脸上从惊讶到欣喜，再到难以置信的笑脸，同学们恍然觉得自己创造了奇迹——虽然还只是期中测验，但因此牟嘉树学长的传说又开始在大一的学弟学妹间神乎了起来。
下课后，李潇潇兴奋地给牟嘉树打电话报喜讯，同时传达同学们对他的“尊敬和崇拜。”
“大可不必……”李潇潇似乎能看到学长听到这俩词时皱起的眉头，但听他压低声音在讲话，她才想起来自己一时忘形，竟然忘记问学长是否方便接电话。
又过了会儿，他恢复正常语气，“我现在出来了，没事，不忙，你说。”
“哦抱歉！但是说好请学长吃饭，学长你什么时候有空，地方也你来定？对了，那天你推荐的餐厅，我们都特别喜欢，谢谢学长！”她一气说完，长舒一口气。
“嗯，知道了。我想想地方。”
“先说好我请客。”
“嗯。”电话只传来他的声音，但李潇潇却似看见了他那张阳光大方的笑脸。
她回了回神，“那不打扰学长了，我等你消息。”
“好，再联系。拜。”
“拜拜。”
定好时间地点后，李潇潇突然想起来，问牟嘉树道，“能邀请学姐一起吗？”
“你学姐现在不在国内，她跟着老师去一个学术研讨会了，在德国。”
“大二就能跟老师去研讨会了！”
“嗯，你学姐是个很厉害的人。”不管在说什么话题，他总是在说话时以恰到好处的眼神看着对方，既让对方感觉到被关注，也不会感到压迫。
“琦恩要约会，思缘回了家……”她几乎在自言自语，可哪里逃得过牟嘉树的眼睛。
“潇潇，你在顾虑什么？”他笑着问李潇潇。
“没！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没正式跟学姐认识过。”
“下次吧，有机会。”他略歪着头看着李潇潇，“不过，和我单独吃饭压力这么大？”
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吃饭，但与其说是因为这一次是单独吃饭而心里有所顾虑，倒不如说她是习惯性地与别人保持距离，更何况是牟嘉树这样的人。
他们不了解对方，在学校的照面照不出他们的过去，照不出他们心底的想法，他们之间可以说是再典型不过的“君子之交”，但不知为什么，在她看来，他的存在就像无尽冬日的一团篝火，炎炎夏日的一缕凉风——牟嘉树站立的地方太温暖太美好了，靠近他的人，每走一步都有可能陷进去。
“不是！没这回事！”李潇潇连连否认，心虚但语气坚决。
牟嘉树轻笑，“那，明晚见？”
“明晚见！”
“对了，你从西门打车最近，十分钟内就能到。”
“好！”
“如果觉得不好找我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直接打车过去就行，学长不用麻烦。”
“好，到时见。”
“嗯。”
虽然隔着玻璃墙往内看去时已经觉得这是一间十分漂亮又有格调的餐厅，但进门后还是觉得十足惊艳，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震撼。
倒不是说这家餐厅装潢有多新颖奇特，从外望去自是一派干净简约的风格，是个让人有很想走进去，舒舒服服地坐上两个小时的地方，但真正让李潇潇感到震撼的是餐厅正中一层半楼高的旋转楼梯，包围楼梯的，是一个中空玻璃圆柱——圆柱中顺着旋转楼梯动线，设数层酒架，上面摆满了各个国家各个产区不同品种不同类型和来自不用年份的葡萄酒——当然，这是牟嘉树的简单介绍。餐厅一楼加上loft结构的二楼，挑高大气，留白适度，连音乐都像整个空间的自然呼吸。
餐厅看起来很新，却已经开业十载有余。
“这算是我在A市最喜欢的餐厅了。”牟嘉树看李潇潇的反应，也对这个选择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