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嘉树拿着一小束花等在出口。
李潇潇见了不禁莞尔，他接过行李箱，把花递给她。
“都说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了……不过每次都是我自己，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享受这等待遇。”她拿起花束闻了闻，“好香。”
“真是可惜，我以前应该也来接你的，说不定我们就能早点这样。”他牵起李潇潇的手，向停车场走去。
李潇潇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只是怎么还有这个？”她把花束举到牟嘉树面前。
“我一直很想有一天做一做这件事，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所以是什么感觉？”李潇潇看着他。
牟嘉树停下来，向朝他扬着脸的李潇潇靠近，“我好想你。”就要吻上去，李潇潇却笑着故意闪开了。牟嘉树一腔热诚被晾在半空，挑挑眉，又收了回来，继续拉着李潇潇的手往前走。
牟嘉树和李潇潇在交往。
这件事在新学期开学不久就传遍了学院。
他会在朋友面前牵起她的手大方而骄傲地介绍，会像所有校园情侣一样，或者等在教室外，或者漫步校园中，会载着她，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逛，会一起学习，一起在食堂吃饭……约会就是日常，日常就是约会。
但大家好像并不惊讶，就像琦恩的反应，“我就知道你俩不简单！”她一副了然的表情，“自从学姐和学姐在一起后，那之后就有风传，你和学长在地下恋。”
“哈？”
“还不明显？他是人气很高，性格又好，但是除了学姐，他没和别的女生走这么近，除了你，李潇潇。”她趴在床沿，宿舍门里门外都没别人，她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着。
“我们走得近吗？”虽然现在回想起来的确很多关键时刻都有他的参与，但更多的是有事就用电话吩咐，有时一起吃饭，十天半月没有联系没有碰面是常事……
“你要我给你数数吗？他这么好心，专门教谁打过网球？”
“打住打住！那会儿可是大家一起学的啊！”
“那，他给谁辅导过演讲？”
“顺便嘛……”
“顺便你个鬼啦……”
“他为了你专门接这苦差事跑一趟欧洲。”
“这离谱了啊！学长那是接受老师的安排。”
“李潇潇，我说你点什么好？你在否认什么？你个伪君子。”
“诶，说我虚伪可以，可不兴污蔑君子。”
“潇潇，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怀念大一刚来时那个安静又客气的你。没想到你这么爱喝酒，还越来越爱耍嘴皮子。”
“喝酒你可喝得不比我少……况且咱俩谁也喝不过思缘。”
“倒也是……诶，我认同的是后半句啊！”
“行。”
“回归正题。我问你，除了学姐，除了你，牟嘉树和哪个女生单独吃过饭？嗯？”
“……”这点李潇潇无法反驳。
那些时候她的心思和全部注意都在另一个人，另一件事上，这些被忽略的细节，到底是她真的未曾留意，还是她选择忽视，避免细想。她不是毫无感觉，但没有挑明的态度对她来说就是一团迷雾，若轻易踏入，难保心神不会迷失。
况且，她不会带着心里对另一个人的留恋去走近一个人，这对谁都不公平。
但现在不同了。
靠近牟嘉树，仿佛加速了她对过去的告别。
过去两年，她常觉得自己像个跋涉在茫茫沙漠中焦渴疲惫的旅人，而如今他对她来说，仿佛绿洲中的一汪清泉。或者仔细回想的话，他其实一直都是——虽然是以不同身份——从“学长牟嘉树”，到“牟嘉树”。
那晚的吻虽有几分酒意作祟，但事情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