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宅邸的唯一道路设有两道安保岗亭,沿途有高墙也有高大的棕榈树,使得不远处的宅邸在移步过程中若隐若现,愈发神秘。
用溱岛人的话说,通向梁家宅邸的路,一步一景,一步一金。
“谁让你来的?”
梁栎从后花园出来,刚打完电话,嘴角的笑还在,一看到梁颂年就沉了脸,挡在他面前:“哥今天不回来,这里不欢迎你。”
梁栎是梁训尧同父同母的弟弟,比梁颂年大两岁。他出生的那年,梁训尧的父亲梁孝生带着世际开辟了新版图,事业一路长虹,因此,他在父母的期待和宠爱众降生,在享用不了的金银财富中长大,这辈子最大的烦恼就是“为什么哥总是偏心梁颂年?”
以及,为什么梁颂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会是他的弟弟?
梁颂年略顿,旋即说:“我不找他,我找你。”
“什么意思?”梁栎皱起眉头。
“听说琴湾是你去剪彩的,他把酒店交给你了?”
“是啊,”梁栎轻笑了一声,“交给我不应该吗?我是他亲弟弟,难不成交给你?”
梁颂年抬起眼皮看他。
梁栎比梁颂年大两岁,今年二十六,也许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神态还是孩子模样。
不同于梁孝生和梁训尧如出一辙的剑眉星目,梁栎长得像梁夫人,单眼皮,狭长的丹凤眼,看人的眼神里总透着几分不屑。
“怎么,后悔了?”
他围着梁颂年转了一圈,讥笑道:“早就说过,你离开了梁家,就什么都不是……”
见梁颂年不反驳,他得意更甚,摆摆手说:“快滚吧,爸妈看见你就烦。”
梁颂年却目不旁视,径直往老宅主楼的方向走。
“梁颂年!你脸皮也太厚了,谁让你回来的?你不是和我们断绝关系了吗?你有什么资格回来?”梁栎一把扯住梁颂年的手臂。
梁颂年慢悠悠地说:“你要不要去你的酒店后厨看一看,我来之前去了一趟。”
梁栎愕然睁大了眼,“你说什么?”
梁颂年语焉不详,也不明说,只勾起唇角朝他意味深长地笑。
梁栎立即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让助理调监控,又让酒店负责人紧急排查冷库、仓储区、消毒区。嘴皮子都要说破了,一转头看到梁颂年歪着头朝他挑眉,用口型说了句:
“骗、你、的。”
梁栎从小被他戏弄到大,火气登时冒出三丈高,捏住梁颂年胳膊的手下意识攒劲。
“疯子。”
梁颂年吃痛,试图抽走手臂。
可梁栎越发使劲,几乎想将他手臂掰断,“我们家到底做了什么孽?收养了你这么个疯子!”
梁颂年冷下脸,沉声道:“松开。”
“我要告诉哥。”
“松开。”
“你别以为哥还会像小时候一样护着你,你做的这些事,足够消耗他对你的耐心了,用不着多久,他就会厌烦,不想再看到你。”
梁栎话音刚落,梁颂年直接一拳挥过来,打在他的下颌骨处,痛得他捂住脸,往后趔趄了几步。又因为没站稳,后背撞在花园外围的木篱笆上,衬衣也被划破,狼狈得不成样子。
“梁颂年!”梁栎怒吼。
梁颂年满不在乎地掸了掸袖子。
和小时候一样,受了伤的梁栎叫来了管家,叫来了阿姨,叫来了梁夫人。
最后是梁孝生。
在书房里挨了半个小时的骂,梁颂年终于解脱,左耳进右耳出,转身便清空了大脑,面无表情地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