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勇士初次品尝中原农家饭菜,个个吃得目瞪口呆。一名老牧民捧着碗喃喃:“原来吃饱饭,还能这么香……”
乌孤饮下一碗小米粥,久久不语,终是叹道:“我们在草原拼死争夺一口吃的,你们却能把粗粮做出滋味。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酒过三巡,乌孤忽然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兽皮卷递给李逸:“这是我部族绘制的拉沐伦河流域地图,标注了可通行山路、水源、避风谷地。送你,作为答谢。”
李逸双手接过,心头一震。这不仅是路线图,更是通往草原深处的钥匙!有了它,未来商贸可直达千里之外。
“此礼太重,我不能白收。”李逸转身取来一个木盒,打开后是一整套打磨光滑的骨针、细麻线、染色丝带,“这是我们女人做衣用的工具,送给你们部落的女人。”
乌兰接过一看,惊喜道:“这些针比我见过的都精细!”
“不止。”李逸又拿出几块彩色布料,“这是我让巧倩织的混纺布,轻软防水,适合做冬衣内衬。”
乌孤深深看他一眼:“你总是在给予。”
“交易之外,还有情义。”李逸微笑,“你们带来的是活命的牛羊,我怎能只算买卖?”
深夜,宾客散去,李逸独坐院中仰望星空。白雪儿披衣走出,轻轻为他披上棉袍:“累了吧?”
“不累。”他握住她的手,“只是觉得,一切才刚开始。”
“你会带着我们走下去吗?”
“会。”他目光坚定,“不止是熬过荒年,我要让大荒村变成富庶之地,让每个孩子都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
翌日,乌孤率众启程返回。临行前,他特意留下十只健壮母羊,并叮嘱乌兰:“暂且留下,等明年开春再接你回去。”
乌兰红着眼眶点头。她知道,哥哥是在给她选择的机会??留下,或是归族。
人群远去,蹄声渐消。李逸站在村口望着那一行身影消失在山脊尽头,心中默念:这条路,我会继续走下去。
回到家中,他召集所有人开会。
“接下来我们要做五件事。”他站在堂前,语气沉稳,“第一,扩建粮仓,现有地窖不够存明年收成;第二,开垦荒地,把后山那片坡地翻出来种春麦;第三,训练猎队,由铁牛带队,每月进山捕猎补充肉食;第四,成立织坊,巧倩牵头教妇女纺线织布;第五??”他顿了顿,“我要办一所学堂。”
众人哗然。
“学堂?”陈氏惊讶,“咱们村识字的人都没几个……”
“正因为没人识字,才更要办。”李逸正色道,“我不求人人成才,但求下一代不再睁眼瞎。识字才能看懂契约,算账才能不做冤大头。”
秦心月举手:“我可以教孩子们射箭,强身健体。”
“好。”李逸点头,“文武兼修。学堂就设在东屋,明日就开始招学生,五岁以上皆可入学,学费免收,课本我来写。”
七日后,学堂正式开课。第一节课,李逸站在黑板前(用炭灰涂黑的木板),写下两个大字:“人”、“田”。
“人为万物之灵,田为立身之本。”他朗声道,“你们是谁?是大荒村的孩子。你们将来要做什么?要守住这片土地,让它长出粮食,长出希望。”
十几个孩童睁大眼睛,认真抄写。窗外,乌兰静静伫立,听着那清晰有力的声音,心中悄然生出一种归属感。
又过了半月,春风初至,残雪消融。
一天夜里,二郎突然狂吠不止。李逸披衣而出,见它焦躁地来回踱步,频频望向北方山林。
不多时,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
一道黑影策马疾驰而来,滚鞍下马竟是阿石野!
“李逸!出事了!”他气喘吁吁,“拓跋部落得知我们与你们交易,派兵突袭秃发营地!首领重伤,族人被困峡谷!”